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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就是太一府府尊玄墨真人？”应离扶了扶头上的珠佩云鬟，端起金翡支使下人的气焰望向玄墨。
乾坤门和太一府哪怕在对立之前，关系也是算不上如胶似漆的，乾坤门一贯的高调作风自来就是绝不将其他门派放在眼里，客客气气地招呼已经是最大的情分了。
玄墨被唬得干咳一声，应离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他实在琢磨不透。对他来说应离冒的风险太大了，以至于玄墨现在都不敢确信这具外壳中装着的灵魂到底是应离还是金翡？
向应离微微颔首示意，玄墨拱手向元申屠一作揖：“不知元门主来此有何贵事，玄贝定下的条约可是可是商议通过了？”
“哈哈哈哈，这条款细则不着急不着急。”元申屠笑着打哈哈将五蕴石交易掠过，应离前几天发疯确实让乾坤门一上来就在谈判桌上折了气势。
太一府的玄贝真人是个极精明的笑面虎，那一边拨算珠一边侃侃而谈的模样逼得乾坤门的一众修真哑口无言。
“上回内人急病发作失了体统，这回终于大病痊愈，特地来给府尊赔个不是。”元申屠走到应离身边站住，把手搭在应离肩上顺势将人揽在身侧。
玄墨盯着元申屠的手不由皱起眉头，应离到底在干什么，怎么能任由元申屠如此轻薄？
应离什么都没干，老老实实地靠着元申屠，看着玄墨的模样像是在打量博物架上一件名品瓷器一样：“听说你是这百年来堂奥横空出世的天意之子，之前听信郎说起时便一直很是好奇，此番唐突阁下，金翡特来赔个不是。”
这话听着像夸赞和致歉，但从乾坤门门主夫人嘴里说出来就死活不中听，跟在玄墨后头出门其他太一府门人脸都青了。
那种掂量死物价钱的眼神和居高临下的嘴脸激得几个脾气差些的玄字辈差点大打出手。
玄墨伸手将人拦下，脸上看不出一丝被冒犯的不悦：“玄墨不才，金夫人过誉了。”
应离拍拍手，思无涯不知道从什么角落扑腾着翅膀飞过来，稳稳落在应离肩上。
看着那只突然怪叫着出现的全身麻麻黑的乌鸦，元申屠都被吓退了一步，搁在应离肩上的手顺势便撤下了。
“太一府是堂奥灵气钟汇之地，我乾坤门没什么拿得出手的赔礼，便将这只乌鸦赠予玄墨尊者，聊表歉意。”
“放你娘的狗臭屁！”跟着玄贝一道来的玄敢真人性子素来爆裂，看在这只贼头贼脑的乌鸦火气当即就压不住了，捋起袖子就要冲过来教应离做人，“哪来的晦气娘儿们敢触我们府尊的霉头！”
玄墨的霉头触没触到尚未可知，反正元申屠的眉头已经虬成一个川字了，一干金阶侍卫不知从身后的什么地方齐刷刷冒了出来，亮出刀剑同太一府一众对峙。
应离学着自己这几年里见到的一大票白莲花的样子，露出纯真无辜的表情：“这位尊者因何生气？我沉睡两百年未醒，世事多有不知，听手下人说玄墨府尊的佩剑名为鸦青，想必府尊对乌鸦必定情有独钟，便想着投其所好，不成想竟惹出了不快，都是金翡的错。”
说着应离还像模像样地拿秀娟擦起眼泪来，几个识时务的金阶侍卫当即抽刀而出，刀锋出鞘的锐利声响将凝滞的气氛骤然撕裂。
“放肆，对贵客动刀动枪像什么样子？”元申屠摆出大家风范的态度，将一众金阶侍卫喝退。
众人收剑退开，玄敢还气得吹胡子瞪眼，扭头等着玄墨开口。
玄墨被清非前府尊领回太一府的时候年岁尚小，可以说是这些管事真人看着长大的。
剑名鸦青包含了玄墨之于人狱俗世舍不掉的执念，而这份执念并不是太一府修道之人所应秉持的正念。
“金翡”将象征着不祥的乌鸦送给玄墨，存了几分恶念可想而知。
玄墨一时也对应离的举措大惑不解，思无涯是三足乌，作为灵禽其智慧几近于人，想来能够帮应离完成不少任务。
此时将思无涯托付给自己照管，应离到底心里在盘算什么？
思无涯顺着应离的手指扑扇着翅膀飞停到玄墨背后束着的剑袋上，伸展着翅膀嘎嘎叫了好几声。
玄敢眉头死死皱着，盯着思无涯的眼神仿佛是打算用目光把这只死鸟干掉似的。
“哈哈，灵禽乌鸦配灵剑鸦青，”应离还生怕场面不够僵化，拍着手鼓掌，“绝配，绝配！”
元申屠并不知道这只乌鸦有什么特殊之处，只记得金管家曾经向自己报告应离情况的时候说过，应离似乎养了只乌鸦当灵宠。
将乌鸦是为不祥之鸟并不是堂奥的共识，反而有些地方是将乌鸦是为灵鸟，但是对上流门派乾坤门来说，乌鸦这种鸟是上不得台面的。
如果金翡想要养什么灵宠，不管是凤凰还是麒麟，元申屠都能找来，养乌鸦做什么？
看“金翡”毫不留恋地用乌鸦奚落玄墨，元申屠一颗心算是放了下来，“翡儿”斩断了灵契，舍弃了原属于应离的灵宠，还进一步站到了太一府的对立面。
看来金瑞凰的金瞳灭魂起效了。
“玄墨府尊喜欢这只乌鸦么？”应离厌弃地掸了掸肩上落下的乌鸦羽毛，羽毛顺着惯性落到花坛的泥地里。
“很有灵气，多谢应夫人。”任由思无涯停在鸦青剑袋上煞风景，玄墨从善如流地谢过。
听到应夫人三个字，元申屠脸色立刻一变，他当然知道玄墨是故意这么说的。
毕竟大均府的人都知道金翡金夫人的灵魂是依附在应离躯体上重生了，他们自然识相，从来只唤金夫人。
对太一府这帮外来者而言，喊几声应夫人膈应膈应元申屠还是挺解气的。
一直袖手站在远处旁观的玄贝终于走上前：“尊夫人的道歉府尊已收到了，如无他事便请回吧。”
应离却似乎没有要走的意思，叉腰站在人前：“断了两年的五蕴石交易如今再开，机会难得，乾坤门不介意多采购些五蕴石，若是今后能在日月山脉上升起几座小岛倒也不失为一种风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