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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大天人境修真的气海自爆会是什么样的场面?
应离不是第一次见到,清泉长老天人五衰已经严重到了最后一步颜色衰,他自爆的气海灵光都笼罩了整座太一府整整一晚。
更不要说靠不断吸食生魂延续性命到一千二百多岁的元申屠。
所以在元申屠将自己的气海连同整艘龙船一道炸成粉末瞬间,应离这个看似已经彻底毫无反抗之力的人突然暴起。
在爆炸的灵力暴动冲击到自己之前抢先一步跃出了龙船。
冲天火光之中,应离远远睨见元申屠,两相对视片刻,血色的火焰将两人彻底隔绝开来。
他一定发现自己被骗了吧。
应离没法分辨元申屠最后的眼神中包含了哪些情绪,冲击波击中应离,将她推到高空上:“思无涯!”
远天一声长唳,不是寻常乌鸦刺耳的叫声,那声唳叫声中藏着丰沛的灵力,这是只有最顶尖的灵禽才能释放出的灵力。
应离刚才跃出船舱的动作已经花光了她全部的力气,为了维持五蕴石的亮光应离把自己体内的灵力全榨干了。
现在让她连默念轻身术心诀的力量都没有,看来让思无涯躲在朗日庄结界之外待命果然是正确的决定。
在整个人即将撞上结界阵法的瞬间,一只巨大的黑影展翅俯冲过来,将应离稳稳托住。
应离重重落进一个清冷的怀抱里,整只大鸟因为应离的冲击晃动了一下。
“你还好吗?”玄墨的声音从极近的距离传来。
应离整个身体都紧绷了起来,难道接住自己的人是玄墨?他怎么来了?
“思无涯第一次化形,背上空间有限,只能难为你将就一下了。”玄墨并没有顺势将应离放下,反而搂得更紧了,还在自己身上披着的大氅裹到应离身上挡风。
把脸埋进大氅的毛领子里羞涩了一秒钟,应离突然发现问题根本不在这儿。
“你怎么来了?不是跟你说过别来别来的嘛!”应离也顾不上暧昧不暧昧,一拳锤在玄墨胸口,“这本是乾坤门内斗,你这一来若是被人瞧去,这事儿可就全变味儿了!”
玄墨白白挨了应离一拳头,好在如今的应离那就是个花架子,出拳一点力气都没有,不痛不痒。
应离看玄墨好心没好报硬挨了一记老拳,自己也怪不好意思地讪讪收回手,将披在身上的罩衣又拢了拢:“你就跟电影里的救护车一样,非得迟到个半小时才行。”
知道应离来自另一个时空之后她便总是在自己跟前讲一些极为古怪的词语,刚才那句话拆开来每个字都认识,拼在一起就超出玄墨的认知范围了。
“迟到?”好在玄墨还懂得什么叫抓关键词,“你刚刚还叫我别来的,怎么又说我迟到了?”
被玄墨堵了一句,应离结巴了半天没接上话,把脸埋进白绒领子里藏起来:“不跟你一般见识。”
“哈哈,看来小离和玄墨府尊关系不错啊。”
“啊啊啊啊啊——”应离蜷成一团尖叫起来,在精神极度松懈的情况下突然被玄墨身后响起的陌生声音吓了一跳,“谁啊?!”
应离在玄墨怀里挣扎了几下,思无涯年纪还小,负重能力有限,被应离几下晃得差点翻鸟。
从玄墨肩膀探出头去张望,思无涯背上不远的地方还坐了一个样貌清俊的男子,回望应离的眼神笑意盈盈一副极为熟稔的样子,可应离根本不认得这张脸。
“他就是金管家,我同思无涯赶到时正看到他被元申屠打落下船,是思无涯将他救起。”
玄墨将应离抱得更紧了点,思无涯破壳不过半年光景,又是第一次化出巨大的身躯,他很怕应离再蹬几下腿就要把思无涯给蹬回原形去了。
“金管家?!!”应离扒着玄墨的衣服努力伸出脑袋朝那个风仪出众的男子打量,“你脸上的褶子呐?你下巴的胡子呐?”
金和光失笑一声:“我方才被老爷打散气海,如今使不了灵力,这老相也维持不住了。”
说着金管家还习惯性地边露出厚道的憨笑边抬手要去撸他的山羊须,一撸撸了个空,只能尴尬地摸了摸自己的下巴,扭头去看在空中爆炸解体的龙船。。
顺着金管家的视线,应离扭头默默看着。
直到此时,坐在思无涯背上远远看着在空中宛如烟花一样盛放的龙船,应离才切实地确认了这个事实。
她赢了!
似乎明白背上几人的心思,思无涯绕着龙船爆炸的烟花盘旋了一大圈,让三人从各个角度都能欣赏这番独一无二的美景。
“哈哈哈哈,这只小乌鸦还挺灵性的,要不是它正好将我接住,恐怕我现在已经摔成一滩肉泥了。”金和光乐呵呵地摸了摸思无涯背上覆着的硬羽。
“你可别被这个坏家伙诓住了,若是没玄墨的指示,这只滑头鸟当真会眼睁睁看着你摔死,所以你该感谢的是非要跟来凑热闹的玄墨大府尊。”
思无涯领功不成被应离当场拆台,很委屈地嘎嘎叫了两声,为什么自己的主人就不能盼它点儿好呢?
缓缓高飞到悬浮在空中的灵位牌前面,玄墨靠近一看,上面刻着明渊二字。
应离伸出手将灵位牌小心地收回来,龙船烟火也在那一刻终于归于沉寂。
复仇成功她本该大笑出声,可看着明渊的灵位,应离却无论如何都笑不出声。
扯着嘴角强笑两声,笑着笑着眼泪却一颗一颗滚落下来,然后仿佛情绪失守一样全然没有了平日里极端的理智和冷静,疯了似的大哭起来。
玄墨抱着应离有些手足无措,回头想给金和光道个歉,应离的哭声或许妨碍到他调息了。
金和光只是笑着摇摇头,趁着被打散的灵力终于恢复,翻身跃下思无涯的脊背消失在夜色之中。
三足乌的背上就只剩下玄墨和应离二人,玄墨终于将应离松开。
抱着一个女孩已经是他的极限,抱着一个哭得花容失色的女孩已经棘手到超出他的能力范围了。
“我们这就回太一府,好不好?”玄墨犹豫着伸出手,轻轻摸了摸应离的脑袋,侧脸上漆黑的金乌印在她脸上鲜明到突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