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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以为你会要求恢复自由身。”叹风华终于是吃了一惊，她成立花玉仙境这么多年还是头一回遇到没病没灾就想当玉奴的。
花玉仙境说的好听是尘世修行，说的难听那就是青楼。
不到走投无路，不会有姑娘愿意流落到烟花之地来讨生活。
花玉仙境招徕花仙从来都是听凭自愿，毕竟花玉仙境条件优越，靠山稳固，给落魄女子做避风港绰绰有余。
像迷迭仙这样与牙婆交易，买卖少女的行径在人狱的各处分馆都是不允许的。
只是叹风华极少回堂奥，也从不干涉分馆经营 ，山高皇帝远，迷迭仙心野了，便什么事都敢做了。
“这世道本来就没什么真正的自由，硬要说的话，成为玉奴就是我的自由意志做出的选择。”
应离对着叹风华开腔时候嗓子眼都在发抖，说出口的话已经无法仔细推敲，语意不对，遣词造句也不对。应离这话放在现代世界挺容易理解的，放在这个世界是不是有点太古怪了？
“你这小孩倒挺有意思，”叹风华可能脑回路和这片地儿的大多数人真的不太一样，听完还觉得兴致勃勃的，不过估计是出于形象问题，她不方便跟一个一二十岁的小辈唠嗑唠太久。
应离松了口气，叹风华名声不好，但其实并不常杀人，自己也不知道到底出于什么原因，会这么害怕眼前这个女子。
甚至直到现在，应离都垂着脑袋不敢抬头多看她哪怕一眼。
“迷迭仙手下的小芳菲都是从牙婆手里买来的，你看着可不像是什么会被拐卖的无知少女。”
叹风华说是撒手不管堂奥分馆的经营，没想到桩桩件件居然都看在眼里。
“事出有因，不得已而为之。”应离不敢不说，也不敢全说。成为玉奴只是最最开始的一步，后续计划谁都不能告诉。
叹风华也不再追究，毕竟人嘛，难免会有点自己的小九九，只要影响不了她的大局，一点小小的花头精也能给她添点乐子。
“做了玉奴，芳菲学训你就没资格参加了。”叹风华瞥了眼小楼一层，正兵荒马乱着，至今都无人发现，头顶居然站着两个人。
迷迭仙请来的打手龟奴也至多不过炼气期，筑基期往上的修真都不屑到花玉仙境来讨生活，发现不了叹风华和应离也属正常，怪不得他们。
应离看着迷迭仙的尸体盖着白布被打手抬了出来，心里没有半分不适。
杀人。这么可怕的罪行如今的应离已能够做的相当顺手了。
“好。”
“虽不是大事，但也算帮我解了块心结，除了玉奴之事，你还想要别的东西吗？”
爱之欲其生恶之欲其死，叹风华对中意之人总是出手阔绰，应离不过和她刚打了个照面，说上了几个来回，也能沾上点光。
“仙长可否许给我一个承诺，我发誓绝不违背良心道义。”
得到叹风华青眼并不容易，但只要得到了便一切都好说，应离一时间也想不出自己还有什么需要的，只能留待日后。
雪青色的人影向着应离走来，应离此时终于有勇气抬起头，见一见这个大天魔的样貌。
叹风华的瞳孔是紫色的，在初晨的曦光中辉映着宝石般的光彩。
这个世界的人种气不应该都是黑眼睛黑头发黄皮肤的么？
应离流落堂奥大陆期间见过了很多很多人，至今无一例外。
难道是自己见识到的世界太小，除了亚洲人种之外，还有欧洲人种和非洲人种？
光是想想金发碧眼的歪果仁穿着道袍在太一府上运使落英缤纷的场景，应离就觉得扯淡。
叹风华瞳仁是紫色的，面部骨相倒还算不上高鼻深目，整张脸像是只为了这双眼睛而生，看似清清淡淡，反衬得这双紫瞳风华无双。
头发黑亮黑亮，发髻绾在脑后，多了一绺高马尾垂下，胸口还搭了条细长的辫子。
五六百岁的人居然长得比自己这个25岁的小姑娘还鲜嫩，这堂奥还真是个人比人气死人的地方。
应离也梳着马尾辫，学生头本没什么特色，但放在这世界还是挺少见的，勉强算是和叹风华撞了发型。
“无需发誓，叹风华承诺之事就是违背天地良心也无妨。”
紫瞳的女子捋了捋胸前的小辫子，笑得像个天真烂漫的小女孩，说出口的话却半点温度也无。
应离对着叹风华纯美的笑容背脊发凉，心中却升腾起无尽的期待，她想要成为的，不就是叹风华这样的人么。
为了复仇，化身修罗也在所不惜。应离只害怕自己狠不下心肠，若是心软，恐怕一切排布都只能付诸东流。
“你先回群芳馆候命，花玉仙境死了管事的仙子，我可是要忙上一阵子了。”叹风华伸了个懒腰，自屋顶一跃而下。
自己地盘被搅得鸡犬不宁，这事儿若放到寻常修真身上，惹祸的应离早就被几剑刺死了。
事情比应离设想得要顺利许多，看来这叹风华还真不是一般的怪人。
金丹中期的修为还不足以支撑应离开启移行的阵法，只能运使轻身术赶回群芳馆。
日头早就大亮，小芳菲都该起了。
大丫鬟被迷迭仙派来镇守群芳馆，恐怕她暂时还不知道自己的主子已经在昨夜香消玉殒。
叹风华不喜迷迭仙做派，早些时候不管便罢。既然要整顿，很可能会直接断去和乾坤门的交易。
在成为玉奴之后，一定要想个办法让叹风华至少一次，同意一次交易便可。
蒲雅兰见应离来得迟，赶紧挥手让他跑过来：“今日怎么睡过头了呢，差点就赶不上嬷嬷点名了。”
应离倒是半点不着急，嬷嬷今天能不能来还不一定呢。
果不其然，嬷嬷没出现，上午的可本该是继续教诗词，大书房里的小芳菲都在窃窃细语，不知所措。
连大丫鬟都不见了么。应离探出灵识将整座群芳馆搜查了一遍，看来都被叹风华召回花玉仙境挨批了。
等了些时候，牟春来已经趴桌上睡起回笼觉了。
不论环境多恶劣，她总是能够办到三秒内进入睡眠状态，这让前世今生都轻微失眠的应离羡慕都羡慕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