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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寄舟无论如何都想不到天下竟有这样的巧合,蒲雅兰就是正正好好和金夫人生了一副如此相似的面容。
对江寄舟来说,她对蒲雅兰又妒又恨,嫉妒她浑然天成的美貌,痛恨她夺走了泊桥的心。
既然她和金夫人生得这么像,不好好利用岂不是浪费了。
可江寄舟没有料到,传说中一千多岁的元申屠居然生得如此长身玉立。
暗室画像中的元纳海和现实中的元纳海形容身材差了十万八千里,江寄舟想当然地认为元申屠肯定是白胡子一大把的老头了。
眼前这个人哪里像是一千多岁的样子,那样的雅正风仪,那样的威严气势,元泊桥和他相比根本——
不不不、萤火之光焉能与日月争辉。
江寄舟咬紧牙关,这是她自己作下的决定,也没有后悔的余地,打落牙齿也必须和血吞了。
蒲雅兰没有江寄舟那么复杂的心思,她想事情都很简单,一扭头挣开元申屠的桎梏:“你是谁?”
元申屠听到蒲雅兰说的这句话都能露出会心一笑:“在下不才,乾坤门门主元申屠是也。”
应离内心翻江倒海,按她对元申屠的了解,表面的一团和气之下是极端的自傲,这不是如今的元申屠会对后生晚辈用在下这种谦称,应离常听到的都是元某之类的自称。
难道蒲雅兰误打误撞说了金翡当年初初邂逅元申屠时说的话,而元申屠也用当年的那句话跨越时空回应?
应离的目光在蒲雅兰和元申屠之间来回打转,她猜错了,甚至金翡书馆中关于元申屠的传记都大错特错了。
元申屠绝不可能不爱他的发妻金翡,没有一个男人会记得和自己不爱的女人说的第一句话。
那传记记录中后来那么多任新妻又是怎么回事?
生理需求,修仙需求吗?
蒲雅兰神色一变,急急忙忙一福到地:“贱妾见过元门主,门主金安。”
元申屠眼中的花火转瞬又熄灭,恢复了原本波澜不惊的沉稳:“起身吧。”
“谢门主。”蒲雅兰起身,她觉得元申屠气势有点可怕,但是又对乾坤门的门主有点好奇。
蒲雅兰初生牛犊不怕虎,抬头同元申屠对视,元申屠对她和气地笑了笑:“稍后随我一道回大均府。”
大均府是元申屠起居的住所,过了柳荫大道,另一边的地皮都是大均府的地盘。
蒲雅兰哪里知道什么大均府:“元泊桥一会儿找不见我会着急的。”
元纳海好不容易停了的冷汗又冒了出来,紧张地盯着大哥的侧脸。
“他不会的。”元申屠的语气依旧一团和气。
蒲雅兰倒是有些急了:“他会的,他找不到我就会着急,再找不到我就会生气,一生气他答应我的事就不给我办了。”
元纳海一介武夫,在蒲雅兰无知者无谓的话语中,硬是缩成了弱小可怜又无助的模样。
“哦,他应了你什么事,说不定我也能做到。”元申屠一片慈眉善目,和蔼地望着蒲雅兰。
蒲雅兰渐渐放松下紧绷的肩膀,突然抬手指着应离:“我要她。”
在场四人齐刷刷回望想藏在江寄舟身后的应离。
再次看戏看到自己身上的应离心中瞬间兵荒马乱,握了握拳头咬着牙扑通一声跪了下来:“玉奴应离见过元门主,见过副庄主。”
左眼角的金乌印记微微发热,这是经过清非真人检验都没被看破的咒术,但是元申屠呢?
清非真人不过七百多的年纪,而元申屠已经一千二百多岁了,金乌坠能不能扛过千年老妖的审视?
可以!
元申屠一眼扫过应离,又转头看向蒲雅兰,仿佛视线离开蒲雅兰一秒钟都不能忍受:“你要她?”
“对!我要她做我的奴才!”蒲雅兰瞪着应离的眼睛时时刻刻都在冒火。
应离以头抢地,重重磕在石阶上,她收敛不住自己恐惧的神情,只能用跪伏的姿态掩藏起来。
蒲雅兰是爱妻金翡的替身,蒲雅兰正深深痛恨着自己,那元申屠会杀了自己吗?
心脏怦怦直跳,她从来不曾如此害怕过,即使在御寇禁地性命危在旦夕之时她都不曾恐惧愤怒到不能自制。
她离自己的仇人那么近,可是她却什么都不能做,还像条狗一样臣服在仇人面前。
这是她离成功最近的一次,也是她离失败最近的一次,而胜败之别却分毫不在自己,轻易拿捏在蒲雅兰和元申屠手中!
“若是这奴才惹你不开心了杀了便是,何必摆在眼前徒生厌憎。”果不其然,元申屠就是存了杀人博一快的心思。
应离的五指指深深抠进石阶中,嘴角咬出的鲜血一滴一滴滴落在石阶上。
可笑一句尽人事,听天命。
这样的天命太沉重了!
蒲雅兰那厢没了声音,应离的心激烈搏动着,几乎要从嗓子眼呕吐出来。
仿佛过了一万年那么久,蒲雅兰终于再次开口:“不要,我就要她做我的奴才。”
应离眼前一片白光划过,天旋地转的晕眩感骤然止住,大脑却还停留在被搅得一片混沌的状态。
“那便听你的。”这点小要求元申屠怎么会不答应,一个小小奴才的性命他根本就不放在眼里,不论死活能教这个小姑娘痛快就足够了。
不行不行不行不行不行不行不行不行不行不行不行不行不行不行不行不行不行——
“不行!”应离满心不停打转的念头就这样不受控制地从嘴里冒了出来。
几人的目光又重新落到这个狗胆包天的奴才身上。
元申屠微微眯起眼睛,声音中没有半分对着蒲雅兰时候的笑意:“不行?”
应离恨不得抽自己七八个大头耳光让自己清醒一点,自己是真的不要命了吗?!
如今祸从口出,自己给自己挖了这么大的坑,这话不说圆满了她怕是再没机会见到下一个凌晨四点的朗日庄。
如今她有两条路可走,当即伏低做小溜须马屁,说自己自知身份低微卑贱,不配服侍蒲雅兰,更不配进入大均府。
这是最稳妥的,毕竟蒲雅兰不肯杀她,元申屠势必要留她一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