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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瑞凰差不多就是在这个时候开始起到关键作用,她的金瞳能够轻而易举地帮助元申屠完成那些费劲的大事。
比如将金翡和欧鹭已经混杂在一起的魂魄分离开,比如将欧鹭的残魂彻底灭杀殆尽。
神魂之说寻常人难以企及,金瑞凰这样天生能目视人魂的禀赋之人正适合做这种腌臜事。
金瑞凰将元申屠吩咐的事办完后,她和元嘉麟的婚事也就理所当然地吹了。
等金翡再一次干干净净清清白白地从另一个女人身体里醒过来的时候,元嘉麟已经搬进了落星河别苑,金瑞凰也戴起了黑金眼罩,她这个当娘的撮合了好久的娃娃亲也没了。
而金翡从头到尾都不知道这些孩子辈的糟心事都肇始于她自己。
元申屠将她保护得那么好,什么污秽的事都不让她知道,金翡清醒的时间很短,但每分每秒都是天真又纯然的,自来不曾接触过半分恶意。
为了不让金翡察觉自己的异状,每次醒来都会以一场大婚做媒介将金翡的记忆唤醒,唤醒后受到魔气熏染,金翡也永远察觉不到自己的容貌和侍从对自己的称呼发生了多么巨大的变化。
铜镜中的自己永远都是金翡的模样,听到耳朵里的尊称也永远都是金夫人。
应离啧啧两声唏嘘不已,元申屠同金翡的旷世奇恋也算得上是天下无双了。
除了这段经历,元嘉麟没有再多说一个字,应离几乎不敢想象,但凡良心未泯,那段黑暗的岁月该如何熬过?
所以自己被元泊桥打得全身血淋淋,思无涯当时飞去落星河别苑求救的时候元嘉麟才会义无反顾地赶过来。
所以听到自己叫思无涯思思的时候他才会露出莫名其妙被触动的表情。
所以元嘉麟才会几次出手帮自己收拾烂摊子。
所以自己是沾了惨死的欧鹭的光。
“那你为什么不自己动手……对你父亲……”应离过了还一会儿才开口。
元嘉麟沉默了一会儿才开口:“他对不起很多人,但他没有对不起我。”
直到现在应离对元申屠都算不上了解,他雄才大略,杀伐决断;他心有猛虎,细嗅蔷薇;他一往情深,矢志不渝……
明明都是难能可贵的优点,集合在元申屠身上却只能让应离越发地恨他入骨。
他怎么能为了一个女人将那么多生命放在手心里搓扁揉圆?
他怎么能为了一个女人将魔气在堂奥腹地扩散弥漫?
他怎么能为了一个女人将主意打到太一府万年不破的镇魔封印上?
不!其实这些应离都不关心,她不需要胸怀天下,她只要恨他杀了明渊就够了,根本不需要了解他作为一个大恶人背后有什么辛酸有什么苦衷有什么求而不得。
有点辛酸苦衷就能杀人不眨眼,那应离烧杀抢掠样样都能爽个遍了。
元申屠再一次小心翼翼宛若呵护珍宝一样将金翡揽入怀中,应离强忍着胃里翻滚的恶心一动不动,她必须早些学会金翡的走跑坐跳的姿态仪容,越早越好。
因为元申屠的声音在她头顶轻轻响起:“明天就让凰儿给你动手术,哪怕多拖延一天我都不放心。”
循着金翡的目光望出去,元嘉麟的注视,金管家的注视,金瑞凰的注视都像沉重的大石,一块一块堆叠在应离心口。
这是多沉重的幸福,多刺骨的温暖啊。
*
灭魂仪式需要秘密进行,按照金瑞凰的说法虽然不需要沐浴斋戒但是需要避开闲杂人等,只能允许施术者和受术者二人在场。
受益于七见月的存在,灭魂仪式没有进行过几次,元申屠没那么多机会研究金瑞凰说的那些条条框框,左右这个金瑞凰也翻不出天去。
金瞳是天生的,想用随时能用,其实根本不需要任何仪式和回避,但是施术的时候金瞳的能为会全数打开,对神魂的感知能力会达到巅峰。
金瑞凰平时里见元申屠都不敢戴着眼罩,更何况感知全开的时候,恐怕在金瞳接收到元申屠神魂之力的瞬间就会直接爆裂炸开了。
七见月的最终效果就是在第七次月亮升起的时候将人的魂魄全部吸入下咒者的体内。
金瑞凰当年只看过一眼,便吓得数十年不敢再踏进大均府,如今有是数百年过去,她根本不敢想象如今元申屠的神魂会恐怖到怎样的程度。
应离受制于金丹期的能为有限,只能看出元申屠的神魂状态不佳,也算是躲过了直面恐怖的命运。
元申屠放心不下,施术的地方没有设在密室,而是设在了空旷的校场,所有旁观的修真都被元申屠封在一定距离之外,超出这个范围,元申屠的目力看得见,但是金瑞凰的金瞳已经感知不到了。
只要元申屠的神魂不来恶心自己,金瑞凰自然乐得给他行方便。
金翡有些惴惴不安地朝元申屠的方向看了一眼,无论如何都压不下心中的忐忑。
金瑞凰十分耐心地等着金翡姑姑同姑父结束眼神交流,灭魂听着是极吓人的术法,其实再简单不过,将神魂剥离出来用普通的掌心火烧掉就可以了。
若是不放心,金瑞凰还能用雷术将场面做得更宏大一点,拿来应付喜欢高调行事的姑父再好不过。
不知为何,金翡迟迟不敢闭上眼,同金瑞凰大眼瞪小眼对视了好一会儿,金瑞凰终于按捺不住,压着性子柔声开口:“姑姑,抱元守一,气聚丹田。”
金翡最后望了眼远处的元申屠,终于缓缓将眼睛闭上。
*
“你好呀。”闭眼的瞬间,金翡的五感被拉到了一片漆黑的区域中,但是和五感被剥夺不同的是,她能够听到一个年轻女人说话的声音。
金翡听着那轻浮的招呼声浑身发毛:“你、你是谁?”
“我还能是谁,我是应离啊。”那女人的声音轻快又雀跃,像是刚刚破笼而出的小欢鸟一般。
“你想做什么,你要对我做什么?”金翡却半点快乐不起来,惊恐地抱着自己手臂蹲下,抬头四处张望却看不到一丝光亮。
“我什么都不会对你做,要对你做什么的人……是她。”
应离解放了金翡的视觉和听觉,目力所及正是眼前近在咫尺刚刚解下黑金眼罩的金瑞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