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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玄墨并不希望应离掺和进朝堂政事,可听了方才玉偶得的魔族身份后,他又觉得或许应离多多跟在自己身边才比较安全一些。
应离并不知道玄墨心里是怎么想的,对她来说能够进入朝堂在一线亲眼看着寒凛局势变化是百利无害的。
应离被玄墨扶下马车一同等着玉屑宫开门,直到上朝前两人都没有商量出个所以然。
作为寒凛内政的局外人,他们获知的信息太有限了。
玄墨被就对此并不积极,不干涉他国内政是他的行事宗旨,如果不是继苻皇身中魔染后又得知皇商玉偶得更是纯魔身份,玄墨并不会对魔染寒凛之事上心。
比起上面这位的事不关己,应离明显要投入得多,虽然这段时间太多零零碎碎的琐事磕绊得应离寸步难行,但她始终记得自己到这个寒凛国不是来过家家扮演个临时皇后这么简单的。
她是为了厉戎的呼唤,为了去见如今不知身在何处的厉戎才会踏上这一次的旅途。
千魔海的入口若是在寒凛,那魔染寒凛这个大坑应离不想跳也必须跳下去。
在不确定玉偶得是故意暴露身份还是当真被应离刺破身份的情况下,玄墨和应离都不宜轻举妄动。
两人如今远在寒凛,这里是连太一府的庞大势力都辐射不到的人狱腹地。
真正的照夜君不知所踪无法求助,玄墨也无意将清非真人和叹风华卷入其中,还宁师只是自发的民间除魔组织撬不动一手遮天的寒凛第一巨贾。
几方势力合计一下,堂堂太一府府尊和太一府相王反倒成了弱势群体。
应离从钟玉阁离开回到别府后立马要来了玉偶得的资料。
这位兄台是正儿八经做生意的,进不了朝堂当不了话事人,但他有一个特殊之处,就是他的生意做得太大了,大到已经彻底突破士农工商仙的阶级桎梏可以自由地凌驾在玉屑宫外的所有人之上。
寒凛的国主都对他无可奈何,一是因为人家做的生意是跨国的,把他惹毛了他可以随时撤离寒凛不受这鸟气;二是因为玉偶得名下的产业有几项还是垄断的,除玉氏商号之外别无分家。
三是这个玉偶得相当会做人,和寒凛朝堂各方势力都能攀上点交情,上回和温怀焰在苻皇病榻前争执倒不全是两人政见不一。
明面上的说法是温怀焰的禁书举措对他旗下的玉氏书坊发展影响很大,好几本在刊的民俗志怪都被封禁了,尤以受欢迎程度绝高的《阎罗王》为最。
若是一开始,应离恐怕连玉偶得是何方神圣都不感兴趣,从头到尾没有关注过,但既然如今一不小心进了自己视野,那就势必要多留个心眼了。
毕竟保不齐这个纯魔真的知道寒凛通往千魔海的入口该怎么走。
*
应离是第一次跟着玄墨上朝,而寒凛朝堂上也是第一次出现一个女子,还是生如夏花般灿烂的女子。
在苻鸿羽出现之前,不少候在皇极殿外的大臣动不动就朝应离瞄一眼,然后火速移开视线。
作为照夜君的随行皇后,应离出现在人前的次数屈指可数,上朝的文武百官大都没那个资格参加接风宴。
后来的画舫魔乱那会儿不少想趁机一睹芳容的人也都被维持秩序的还宁师疏散得干干净净。
或许是因为应离第一次莅临朝会,朝堂规矩十分之井然有序,无法想象昨天朝会的时候几方势力还因为一点小事吵得天昏地暗,就差当堂大打出手。
应离哪里知道昨天朝会的惨状,还扯着玄墨的袍子凑在耳边赞叹一句:“寒凛这些大臣说话水平很高啊,个个都有理有据的,两方意见冲突也都是君子之争。”
玄墨犹豫了一下,决定给这帮吵起架来连对方乌纱帽都能扯掉的高手留点面子。
应离坐在高台上听着看着下面的大臣们念笏板的时候才意识到:“我们好歹是萧宸国的帝后,让我们听到这么多他国机密内政真的合适吗?”
“苻皇知道我们到底是谁,而且照夜君在人狱的地位相当之高,甚至凌驾于萧宸皇帝这个身份之上。”
苻鸿羽代行朝会已经有一段时间了,但据说真正的决策者还是病得奄奄一息的老皇帝。
这一次朝会没有决定下什么重大事件,只不过是叫禁书销毁一锤定音,书坊的书要查,售出的禁书也都要如数收缴追回。
下令逐户查抄之后,内侍总管朗声一句“有事启奏,无事退朝”,接着朝廷上陷入沉默,苻鸿羽背着手,板板正正地走下台阶回宫去。
应离还有点心疼自己好不容易收集起来的那套《阎罗王》,但既然大皇子都下令查抄了,那自己找个时间把书也烧了算了。
“朝会干坐着这么久,也挺累的。”应离自然不会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伸懒腰,只好小小地朝玄墨抱怨一下,“还有你又不干政,找你聊骚的人也太多了吧。”
从走出玉屑宫到上马车这一段路,没三步就要被人拦住问候一声,明明前几日还因为禁书一事被针对,现在怎么风向说变就变了?
看应离完全没把变化的缘由想到自己头上,玄墨也不点破,常规地训斥一句“慎言”后便随她如何想了。
车马路过御街时没有拐回萧宸别府而是直直往花玉仙境去了,梁欺桐前几日说马上就要治好,九大夫允许他吃烧鸡烤鸭了让老大帮忙从玉满堂大酒楼给捎一对鸡鸭去。
“那个小兔崽子就知道吃。”应离嘴上不饶人,但进了玉满堂酒楼后好菜可没少点。
推门进屋前就听到屋里传来杀猪似的鬼哭狼嚎,梁欺桐在里头嚎得连哭腔都压不住了:“疼疼疼,疼死了。”
接着另一个陌生的嗓音响起:“稍微忍耐一下,马上就结束了。”
要不是知道梁欺桐这崽子没有心,应离差点就以为里面在做什么少儿不宜的勾当了。
“门外的二位请进来吧。”那把陌生的嗓音似乎察觉外面有人,扬声说道。
应离顺势推开门,只见梁欺桐病歪歪地仰躺在床上,白生生的肚皮就翻在外头,左下腹犹原闪着符箓术的微光。
九大夫正在为他治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