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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闻此言,徐太医的神色顿时凝重起来,皱着眉头好半边没说话。
檀娘冲姚媚儿笑了笑:“姑娘你可能有所不知,徐太医的师兄,灵衍子虽然名满天下,可是去年已经过世了。”
徐太医终于开口道:“多谢李姑娘替我美言。但是也用不着替他掩饰:灵衍子多行不义,替人制毒暗杀,早已经被师父逐出师门。去年又不知道犯了什么事,被官府车裂而死。这件事众人皆知。”说完一脸的忧郁似乎再也不愿意提起这位惨死的师兄。
虞美人却是吃了一惊,“车裂”!就是用几头牛生生把人拉成几节!身为一个现代人的她根本无法想象那个惨象。这个灵衍子到底犯了什么事儿?
“那你师父不也会吗?”姚媚儿继续作死
果然徐太医大怒,用几乎将车厢盖子掀起来的声音吼道:“我师父是大唐五大神医圣手之一,蚂蚁都舍不得杀一只的人!再说了他老人家九十多岁高龄了,常年隐居在长安的一所寺院当中,你觉得他能千里迢迢来洛阳城杀个狗屁都不是的员外郎?”
也是,先不说有没有杀人的技术,把老头儿拖过来,估计半路上就散架了。
众人再次在车上无语。李惠郎讪讪道:“我觉得你还是认了吧。你自己说来说去都没可能是别人的说。”
徐太医更加沮丧,檀娘连忙岔开话题:“那衍卿你现在是想去哪里?”
徐太医道:“我要去长安。”
“长安?估计等我们到了长安,满大街都已经贴满了你的海捕文书吧?你这不是要自投罗网?”虞美人道。
徐太医叹了口气道:“这我也知道,可是我想来想去,这事儿因该跟我师门之中有什么关系,我得回去问问我师父。”其实大家都明白,仔细一想这事儿肯定与他那位人瑞师父有关系,可是除了姚媚儿没人愿意再触这个霉头。
檀娘安慰他道:“放心吧,我们一定带你回长安,找老人家问清楚。”
姚媚儿却又冷笑一声:“如果真的跟老头儿有关,说不定已经被灭口了,也未可知。”
徐太医闻言,大吃已经。对啊,如果说这事儿是师父他老人家主动干的,打死他也不相信。如果是被人胁迫着干的,那可真的是不妙了。可是到底是谁会对他们这种行医世家下手呢?一般来说他们这种门派世家确实掌握着许多名门望族的秘密,可是他们也都有行规家训:决不可泄露半点自己客户的信息。这都属于职业道德范畴。
是以有史以来很少听说什么医生泄露了自己主家信息的。而徐太医的师门更是嘴硬,前朝案发以后无数人劝他们投诚,举报,他们最后还是不发一言。据说那位灵衍子之所以被驱逐出师门明面上是说他制毒暗杀不走正途,实质上还是他身为废太子的私医却跟当今天子过从甚密,犯了魏离的忌讳,是以被赶出家门。
不管怎么说他们这一派似乎也跟废太子有什么瓜葛,不溶于现在皇帝也是有的。但是这许多年来他们因着自己高超的医术跟绝不参加结派党争的态度,也赢得了皇帝的尊重。在皇帝的心中也渐渐接受了他们并不是故意倒向废太子的结论,是以他们门派上下,在新皇登基血洗上下之后还能够完整保存。
可是,这次发生的事情又是怎么回事呢?徐太医想不通。现在他只想赶紧飞回长安去找到师傅问个明白。是以徐太医奔到车厢外面一连声催促车夫赶紧赶路。
那车夫看向檀娘,檀娘微微点点头。那车夫便像得了什么号令一般一骑绝尘而去。
于是大唐官道之上一辆装饰的花枝招展的巨大花车飞奔中,那车子卷起一路的烟尘,好似腾云驾雾一般,将车上的人们连颠簸带烟呛,咳嗽不止。
挨了一时三刻,虞美人终于受不了大叫:“慢点,慢点,我要吐了!”可是那马车夫却全然不管虞美人的命令,还是带着一路烟尘飞奔。虞美人看看檀娘,只见她似乎早就练就了不动神功牢牢坐在那里。闭目养神,脸色如常。
正当虞美人将吐未吐之时,李惠郎瞅了一眼车窗外面,眉头紧紧皱了起来。
虞美人忍不住好奇也去看,只见他们这“一骑绝尘”之外另外还有一大捧烟尘牢牢追在他们后面。有人追上来了!
来人却并不说话,之是牢牢追赶在后面,当他们离洛阳城城门越来越远的时候,他们之间的距离却越来越近。终于这边虞美人他们透过车厢的窗户已经能够隐隐分辨来人的面貌——那标志性的一捧大胡子,正是洛阳城警察大队长余捕头。
余捕头这会儿自然是知道前面的人已经发现了他,他也不再客气干脆驱马上前,跟他们并驾齐驱。不时的还扭头冲他们嘿嘿笑笑。
虞美人郁闷到:“怎么不出来开石头什么的,绊倒他?”
虞美人期待的石头一直没出现,他们乘坐的马车却越来越慢:没办法人家一匹马就坐一个人,他们虽然有三匹马,可是拉着这么巨大一座花车,还有上面的十几个人,跑的过人家才怪。
可是檀娘似乎一直没有看窗外,也没有下命令停下来,是以马车夫就一直赶着马车前行,一直到马车跑不动了为止。
“檀娘子,虞娘子好巧我们又见面了!”余捕头闲闲的下马,似乎真的是自己出来春游碰到了旧友一般。
檀娘也是一副巧笑依然的样子:“余捕头好雅兴,幸会幸会了。”
余捕头嘿嘿笑笑:“刚刚在闹市之中,小人也是怕坏人发起狂来伤及无辜,是以请小姐先行一步,我们到城外说话。”
檀娘一抱胸口,脸色变了一变:“天那,余捕头你是说洛阳城里有坏人,那坏人还想伤害我?“
余捕头点点头,摸摸鼻子:“据我们所知,那坏人就在檀娘子你的花车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