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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语嘉回到别墅里往沙发上一躺，翘起脚尖晃，“唉，总算可以回家喽。”
“没人求你来。”陈沫回了他一句，又问，“那病人没找到，北堂又闹成这样，你就这么算了？”
林语嘉摊手，“还能怎么样？”
“我还以为你不会罢休。”陈沫将摊在地上的资料整理到文件夹里，看了他一眼，“原来这么轻易就放弃了。”
林语嘉没有反驳陈沫，“怎么都只能放弃啊。”
他扭过身子，转到陈沫的方向，“你知道吗？这段时间我被多少人明里暗里招呼了。”
陈沫收拾东西的动作停住，“一个病例而已，牵扯这么大？”
“何止是大。”林语嘉神秘兮兮地说，“我怀疑，这个病，是人为的。”
“人为吗？”陈沫盘腿坐下，托腮说道，“都能威胁到你这里，显然不是什么小事。”
“所以啊，我还是乖乖收手吧。”林语嘉重新躺了回去，轻飘飘地说，“我可不是自讨苦吃的人。”
“自讨苦吃。”陈沫问，“你是在说裴清洛？”
“不然还有谁。”
“她不是自讨苦吃。”陈沫摇头，“没有谁会愿意自讨苦吃，尤其聪明人，只是在你看来不过负隅顽抗，对她来说，却是无可奈何。”
“无可奈何吗？她明明是选了一条没有未来的路。”林语嘉越说越气，“如果她愿意放弃，小言喜欢她，我也可以替她在老头子面前说几句话，就算小言对她没感觉了，我们林家肯定也不会亏待她。”
“让她忘记一切当一只金丝雀？”陈沫冷声道，“林语嘉，不是每个女生都愿意去披荆斩棘走一条注定遍体鳞伤的路，但是也不是每个女生都愿意当一个什么都掌控在别人手心里的无知宠物。”
林语嘉见陈沫生了气，有点怂，小声嘟囔道，“我就是随口一提。”
“boss.”夏衍及时打断两人对话，笑眯眯地说，“东西都准备好了。”
陈沫知道，林语嘉这种人是不会理解裴清洛的，而且林语嘉不是小孩，不会因为她几句话就改变自己的观念。虽然如此，但是陈沫仍旧止不住自己的情绪，会因为林语嘉言语间的轻视感到不满。
可能，因为裴清洛像极了以前的自己吧。
她平复了心情，转头问夏衍，“小言呢？”
“言少还在楼上。”夏衍说，“需要我上楼问问他吗？”
陈沫摇头，“不用，让他收拾吧，反正明天才走。”
她低头看向满地的雪白纸张，只觉得满心悲凉。
林语嘉说的没错，裴清洛选择的这条路上，有太多她难以对付的未知障碍，无异于螳臂当车，她将自己代入裴清洛的位置上，面前只有看不到头的黑暗，甚至可以说连路在哪里都不知道。
这一次只是个小地方的地头蛇，她都如此艰难，那么下一次呢？
裴清洛，不会怕吗？
陈沫下意识抱起胳膊。
她应该不会怕的。
陈沫这样认为。
如果裴清洛害怕，就像林语嘉所说，她还有其他的路可以选择。
所以，这个女孩真的很勇敢。
陈沫叹了口气。
希望无论多么困难，裴清洛想做的，都能实现吧。
接下来的时间里，陈沫与林语嘉默契地忽视对方，导致整体气氛都不对了，就连情商高的夏衍都有些经受不住。
他朝二人笑笑，“我还是上楼去提醒下言少好了，毕竟这次离开就不会再回来，总不能忘了东西。”
说罢，便转身朝楼梯走去，看那背影，像是在逃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