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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了？“这个结果让老i心绪万千，不过艾妈妈没有让女儿胡思乱想多久，她的讲诉还没有停止。
艾妈妈的表情依旧冷淡：“安华没有掩饰这次失败。我当时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也几乎不敢相信。当然，更多的是生气。清理小组的其他成员态度可想而知。“
老i简单猜测，本来以为队友是壮烈牺牲，结果失而复得，然后来人做实验，给弄死了。没死在战场上却被自己人整死，这…
“我当时很后悔没有早一点再寻求其他人的帮助，我下令让安华回来接受惩罚。虽然实际上是想保护他不被清理队的其他成员伤害。说到底，战争结束后这十年是安华在我身边担任副官，再加上祖辈的交情。当然，我也不会让事情就这么结束，我已经做好的上报准备。那边的事情必须要有一个完整的结果。“
艾妈妈毫不忌讳的讲诉自己当时是如何照顾亲信，她的脸色却是无比冷漠。
“但是，就在我即将把整件事情汇报给父亲时，安华又汇报了一个消息，这个消息让我决定再给他一次机会。“
“当时的清理小组存活的九人手上的终端都被安装了人工智能插件，只是只有一个处于成功激活状态。最初的解释是‘灵魂’的唯一性，就像同一时间只有一个转生体一样。“
“当第一个成功激活的人工智能程序崩溃死亡，第二个插件成功激活了。“
“是的，我的战友复活了。“
听到这个消息，老i的脑袋瓜又联想到了此前自己的终端情况。
自己的终端也是被安装了插件，此前也一直没有被激活成功，而那一天突兀的激活成功，难道意味着当时在某处已经以人工智能形势重生激活的张亚蒙死掉了？
再联想到当时会被安装插件的人，只有自己这五个人，是谁？谁没有照顾好张亚蒙？
是谁受到了？
老i的脑海里浮现了一个自张亚蒙事件之后就一直联系很少的人名。
会是他吗？
老i隐隐感觉事情仿佛要连起来了。
而艾妈妈还在说着：“以人工智能形势再次重生，这意味着安华的工作还有继续下去的余地。虽然清理小组的其他成员已经基本丧失了对他的信任，但是在他苦苦哀求之下，我见他确实热爱人工智能，于是还是决定再给他一次机会。“
艾妈妈摇摇头。“这就又是一次错误。我已经数不清我到底犯了多少次错误。“
“实验继续开始，这一次安华安排的实验变得无比的小心，然而很快，他发现了这第二次激活的战友与此前有一些不同。“
“他的记忆库缺失了。“
老i再次明悟，这是否就对应了张亚蒙的失忆问题，每次再激活，人工智能的记忆库就会受到伤害？
“这一次安华很快就找到了原因。缺失的记忆是第一次人工智能激活后到崩溃这段时间里的记忆。也就是说，如果把每一个看成记忆备份存档，那么每一个档位都是独立的存在。它们初始是相同的，可是后续的发展是完全不同的。每次重新激活，记忆就重新开始。“
“安华很快又发现，即使每个存档是相互独立的，但是由于‘灵魂’唯一性，通过某种暂时无法探知的联系，重激活会导致此前的记忆对新的档位造成一定的影响，此前的记忆越多，造成的影响越大。“
“第一次激活的人工智能存活了一个星期，这部分的记忆在第二次激活的人工智能里并不存在，并且，还有极少一部分的理应相同的记忆受到了损坏。“
老i确认了刚才自己的推测。在自己的终端里，插件安装到激活经过了差不多一个月的时间。不过一个月的时间产生的新记忆就能把他所有的备份记忆损坏？
“这一发现让安华大受鼓舞。如果有重来的机会，那么九个终端现在才崩溃了一个，自己还有八次机会。受到损坏的记忆则被他无视。“
“虽然这意味着战友要重新受到更多的折磨，清理小组的其他成员无法忍受，可是每次重启，这部分受到折磨的记忆不会存在。我也被安华说服，认为没有付出就没有回报。我承诺在读取了敌方高层的记忆碎片之后，继续研究将战友从人工智能重新转回人类的方法。“
“他们答应了。“
“而且实验并不总是无底线的最后一搏。第一次的崩溃中，安华切实的取得了一部分杂糅的记忆碎片。他对这些碎片进行重构，获得了一系列有价值的信息。对这些信息进行检验，一部分是已经清理的据点信息，一部分是尚且未知的情报。根据这些情报，清理小组的工作也得到了巨大的突破。”
“这证明了疯狂的实验是有成果的。这也是我与清理小组同意实验进行下去的最大理由。“
“在对第二次激活的人工智能最初安排的实验是十分温和的形式，但是这些实验没有任何突破。如果要切实获取情报，只能重启此前的疯狂实验。”
“我们又同意了。”
老i不寒而栗。她想象不到，一个可以将一位老兵意志折磨崩溃的实验是如何一而再再而三的进行下去。
“安华抛弃了温和实验方案，更加激进。此时的他有了多次可以重来的机会，他废寝忘食，全身心投入。很快，第二次激活的人工智能接近了崩溃临界点。“
“接着就是第二次崩溃。”
“我们又杀了一次我们的战友。”
老i看不出老妈脸上此刻的表情，她的语气平淡冷漠，毫无波动，她的表情死板僵硬，一点波澜也没有。
而后，艾妈妈的表情就变得痛苦。
她再次讲诉，内容又一次让老i心寒：“但是这次，我们没有等来他在那九个终端剩余的七个里面重新激活成功。”
“依旧是激活失败。”
“那时我们恍然发现，其实所有被安装了插件的终端并不是只有九个，我们忽视了，一个终端。”
“战死的战友，他也是携带终端的人。”
“而终端，并不会因为主人死亡而停止运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