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狰狞之态，淡漠地闭着眼睛不知在想着什么。但在篝火的映照下，却清楚地可以看到他满面泪痕。
徐清砚走到了胖子的身旁，和他一样地靠着墙根坐下。
“砍了脑袋？”徐清砚的声音仿佛将胖子的思绪带了回来，他睁开眼睛用手抹了抹。
“砍了，他的脑袋算个什么，我恨不得吃了他的肉，喝了他的血。”胖子发狠地说着，继而又低下了头声音哽咽地说道：“可是，傲木噶的这条贱命又怎么能换回老大统领呢。三少爷，是我章建标无能，我对不起老大统领。当时我真是怕了，我真的怕的要命。我就是个孬种，要不是因为我犹豫，没有快点砍出那一刀，那个王八蛋就不会将刀劈过来，老大统领也不会为我挡下那一刀，老大统领也不会......”
胖子哭了起来，哭的很伤心，脸上满是泪水，望向徐清砚的目光竟像是个犯错的孩童。此刻的他，任谁也不会相信这是一个抬手便可杀人的悍将。
徐清砚向胖子身边靠了靠，搂住胖子的肩膀拍了拍他说道：“好了，胖哥，都过去了咱们不提了。今天你也给老大统领报了仇，我父亲九泉之下也会含笑的。”
徐清砚的目光透过篝火望向了漆黑的远方，山峦与险峰都悄无声息地掩藏在了夜幕中，只在星火之间闪现出极难分辨的身影。
“两军相博，博的就是胆气，博的就是命。不到最后，谁都无法掌握自己最终是生还是死。你不能，我不能，我父亲也不能。”徐清砚收回目光，转过头来望着泪水满面的胖子，继续说道：“沙场埋忠骨，马革裹丹心，咱们这些军伍之人便应该如此，没有谁对谁错。还是那句话，疆场无将帅，生死皆兄弟。我父亲将命托付给了你们，你们的命也同样托付给了我父亲。所以老大统领不会怨你，我也从没怨恨过你。我就希望你的刀快一些，再快一些，与我一起杀光这些北狄人，我想这也应是我父亲所希望的。”
徐清砚将身旁的一根薪柴随手扔进了篝火里，继续地说道：“胖哥，过去我叫你胖哥，现在我还叫你胖哥。咱们只是赢了第一仗，还没完，咱们还要一起打下去。平阳，临梓，那里还有更多的北狄军等着我们。更还有幽都，我们要杀到幽都去。在幽都，我们的刀，不封；刃，不闭。”
徐清砚只是慢慢地说着，但那股凛然地杀意陡然而起。
“刀不封，刃不闭。”胖子跟着徐清砚的话说着，喝了一大口酒道：“好，好，三少爷，不，大大统领，我章建标会跟着你杀到幽都去，我定砍了那乞颜忽图的脑袋来祭奠老大统领。”
豪迈地言语让胖子有些兴奋，抹了一把脸，又喝了一口酒后将瓷瓶递给了徐清砚。
徐清砚接过瓷瓶没有喝，只是笑望着胖子道：“我跟老普说了，明日你带好你的属下跟我一起去平阳。你的刀快，我要用你这把快刀。老普暂时先留下收拾一下这里，我让他把将士们的遗骸埋在解甲寨后山，和老大统领在一起。”
说完，徐清砚举起了手中的瓷瓶却发现酒已经没了，于是便晃了晃手中的瓶子望着胖子。
胖子的脸上丝毫没有囧态，只见他猛地站起身来，对着营帐方向大喊道：“普承豪，普大个子，大大统领要喝酒，让你拿几坛酒来。”
月过中天，一片银白将整个大地笼罩其中，是那般地轻柔，仿佛是怕惊醒了沉睡的人；又是那般的圣洁，似乎是想要用这圣洁的银辉，拂去那杀戮的痕迹。便是在这月色之中，上谷城外安静了下来，唯有巡逻的马蹄声“哒哒”作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