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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常都认为, 天降异象是老天警示有事发生。
于是在貅宝的提醒下, 贾赦立马给皇帝写了封密信, 将此事告知,并且不偏不倚的表示了下自己的意见, 要么甄家将有大不幸之事发生,要么甄家做了天怒人怨之事,同时还附上了收集到的百姓们关于此事的猜测,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好似只是单纯的跟皇帝汇报自己在外的所见所闻。
其实贾赦原本想把事实夸大一些,并且告诉皇帝, 肯定是甄家做孽才会惹得天怒。若此事不妥善处理, 很有可能会造成更严重的后果,比如老天爷盛怒下接二连三的出现异象。万一有人把这些异象算到皇帝头上, 认为是皇帝不得老天的心, 到时候江山恐怕就要不稳了。
贾赦洋洋洒洒写了许多,还难得的翻了史书引经据典,但貅宝瞅了一眼后, 直接烧了,把贾赦气的直跳脚。
貅宝无半点愧疚,噼里啪啦对贾赦数落起来。
如果皇帝是个昏庸的,倒可以扇扇风点点火, 没准儿皇帝连调查都不调查就直接把甄家给收拾了, 但皇帝明显不是个蠢的, 而有理智的皇帝大都对天降异象保持着半信半疑的态度。
比如某个地方挖出一块写着万寿无疆的奇石, 当地官员定会把它当成是祥瑞之兆,进献给皇帝,然后说一通拍马屁的话。但事实上皇帝心知肚明那石头是人为作假,但因为有利于他的统治,所以不仅会假装信以为真,甚至还会大肆宣传公诸于众。但如果出现不利于他统治的异象时,那么皇帝头一个想到的便是有人居心叵测。这时候贾赦跳出来可劲儿的踩甄家,皇帝说不定就会怀疑到贾赦身上。毕竟上位者都有着很严重的疑心病。
因此这时候,保持立场中立才是上上之策。
况且即使没有贾赦夸大其词,朝中也不乏煽风点火之人。
三皇子与五皇子的争斗虽然还没有进入白热化的阶段,但暗地里却一直有互相算计。五皇子作为继后之子,以立嫡不立长而言,继承大统更名正言顺一些。但三皇子的背后却有四王八公与甄家的支持。尤其甄家,虽然在朝中的官位不显眼,但却是三皇子的钱袋子。要知道,争皇位可不是仅凭嘴上功夫和君臣大义就能成功的,没有真金白银,谁会死心塌地的卖命。所以,五皇子一脉的人自然想通过这件事情打压甄家,即使不能将甄家连根拔起,也要让甄家伤些元气。
有五皇子一系的人马吸引所有人的注意力,贾赦顺利的隐藏起来,并且因为甄家与贾家往来频繁的关系——虽然是同贾母和二房,和他从来没有过交往,但贾赦还是登门拜访,表示了一下慰问。
貅宝没有一起前往甄家。甄老太太的品阶比她高,去了必定要行礼。当初貅宝宁愿装晕都不愿给皇帝行礼,此刻自然不会对个老太太低头。好在有张氏跟着,貅宝也不怕贾赦做出出格的事情。
不过,贾赦虽然没有义愤填膺的将甄应嘉一顿胖揍,但说出话却不那么好听。自从彻底跟贾母和贾政撕破脸皮后,贾赦的口才简直突飞猛进,表面上是为甄应嘉考虑,实际上却是在往甄应嘉心口上捅刀子。
“泣血……我只听说过有凤凰泣血,意味着要在世间忍受六道之苦。但乌鸦泣血……”贾赦搓了搓下巴,“估计意思也都差不多,反正很不吉利。不知友忠兄有何感想?是否意味着甄家日后……”
“恩侯兄,子不语怪力乱神。”甄应嘉打断贾赦的话,道,“不过就是恰巧飞来一群乌鸦,又恰好组成了那两个字,其实根本没有任何意义。大家伙看个热闹也就罢了。”
“但我听说老夫人因为这个事情受了惊吓,病倒在了床上。”贾赦一脸忧心状,“虽说一直未有机会拜见老夫人,但老夫人与家母关系极好,所以我对老夫人的情况也很是关心。本来我想送些上好的人参给老夫人,只是友忠兄也知道,自从我府里还完朝廷欠银后便捉襟见肘,库房里的人参也都抵了还债,实在没有银钱再买上好的人参。后来我听说,胡萝卜有小人参之称,功效虽然不能跟人参相媲美,但吃多了应该也差不多,所以我就带来了几筐胡萝卜,还请友忠兄千万不要嫌弃。”
贾赦的面色语气十分真诚,可甄应嘉却想一棒子打过去。他早就听闻贾赦是个不着调的,只是没有想到不靠谱到这种程度。送几筐胡萝卜,还不如空手上门,也不知道想恶心谁的。甄应嘉更加确定贾赦是来者不善善者不来。
但是伸手不打笑脸人,甄应嘉只好忍下心头的怒意,笑道:“礼轻情意重,让恩侯兄费心了。老太太其实也就是陈年老病又犯了,恩侯兄无需挂记。”说完,端起了茶杯。
贾赦看着甄应嘉强颜欢笑的面色,心情更加愉悦。
其实贾赦准备到甄家拜访的时候也在为礼物愁。说句老实话,贾赦手里不缺钱,拿出百年老参绝对不成问题,但因送的是甄家,贾赦心里面就有几分不痛快。可不送又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