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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赦接到圣旨的时候高兴坏了, 立刻前往应天府召集人马, 然后拿着鸡毛当令箭, 又跑去了甄家。
因圣旨的缘故,甄应嘉便是恨不得将贾赦赶出门, 却也不得不跟他虚与委蛇。
就见他脸上挂着笑,盛情将贾赦邀请入府,说着“一切就有劳了”的违心的话。
“放心, 一切有我!绝对帮你把事情摆平了。”贾赦大言不惭的说完,又刻意压低声音神秘兮兮的问道,“友忠兄, 你府里真没有强抢来的民女吗?如果有的话,你提前跟我说一声,冲着我们府世交的关系上, 我肯定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不打你小报告。”
看着贾赦哥俩好的一副为兄弟着想的模样, 甄应嘉就气不打一处来。但贾赦有皇命在身, 此刻显然不是闹翻脸的时候, 他只好强压下怒火,扯了扯嘴角道:“恩侯兄说笑了。我甄家人虽不是个个成器, 但也绝对做不出强抢民女之事。恩侯兄尽管放心去查,我甄家人行事光明磊落问心无愧。”
贾赦在心里“呵呵”两声,真想让貅宝等人过来瞧瞧, 什么叫真正的厚脸皮, 他以前的那些跟甄应嘉一比简直就是小儿科。
“真不用再想想吗?”贾赦循循善诱道, “其实有些无伤大雅的小错很正常,毕竟谁府里也不是干净的。若是无功而返,对你对我都不好…”
甄应嘉摇了摇头,“在下一向洁身自好,一时半会儿委实想不起来。只能劳烦恩侯兄为我甄家讨个公道了。”
贾赦撇撇嘴巴。
虽说奉皇命而来,但调查起来却并不轻松,毕竟不知道甄家究竟是苦主还是元凶。而唯一清楚的贾赦,不仅不能够说出来,还得碍于两家情面一心为甄家着想。因此,能够询问的就只有甄府的奴才和几个男主子而已。后宅女眷是决计不可以惊动的,在府里走出搜索的时候,也要注意轻拿轻放尽量不闹出动静。而且,因为甄家做了许久的土霸王,在金陵积威很深,所以以张儒之为首的应天府一干人等,无论问话做事底气都低人一等,气势明显不足。贾赦只在旁看着都急躁,恨不得给他们一人灌一碗鸡血。
幸而他们一早就预料到会出现这种情况,也没指望张儒之能不畏强权。如此假模假样的调查数日,几乎已经可以上报朝廷给甄家搬个史上最干净府邸的牌匾,贾赦琢磨着,时机差不多了,已经可以开始了。
按照计划,在回去的路上,会有人突然跑出来拦轿喊冤。这人自然是他们事先安排好的。到时这人会自称是甄家田庄的佃户,控诉自己在庄头手底下过着怎样惨无绝伦的日子。而且说这些的时候,一定要在大庭广众下,务必让百姓们都能听到,引起众怒。然后,贾赦就会怒发冲冠,带领人马前往甄家田庄打庄头一个措手不及,将佃户们解救出来。
贾赦很喜欢这计划。每个男人心中都有一个英雄梦,他自然也不例外。为了这一日,贾赦还特地把自己重新收拾了一番,穿上英姿飒爽的新衣,披上披风,举手投足间都很有架势。贾赦对于这身打扮十分满意,几乎已经可以想象出自己出场时会多么震撼人心。
但人生在世,事事无常,往往计划赶不上变化。
贾赦正百无聊赖的等待他英勇神武的时刻,后院突然传来消息,甄应嘉的一个姓魏的姨娘自杀了。
贾赦有些诧异,一个姨娘自杀而已,似乎没有必要如此急的过来通报。而且这里面往往涉及内宅隐私,鉴于家丑不可外扬,一般情况下都不会大肆宣扬才对。
甄应嘉则表现的十分震惊,瞠目结舌的问魏姨娘自杀的原因。
来人便说了,这些日子魏姨娘一直心神不宁惶惶不可终日,夫人曾询问过她,魏姨娘只说是夜间没有睡好的缘故。然而今日看到魏姨娘留下的遗书才知晓,原来魏姨娘怀疑夫人下毒害她流产此生再不能有孕,心怀怨愤下,就对夫人行了巫蛊之事。后来‘乌鸦泣血’,皇帝又派人前来调查,魏姨娘惶恐中露出了些蛛丝马迹,因为知道事情迟早会败露,于是自杀谢罪。而夫人也在她房中搜出了一个扎了许多针的巫蛊娃娃,巫蛊娃娃上面正写着夫人的生辰八字——
听完,贾赦脑袋有些转不过弯来,完全想不明白魏姨娘为什么要自杀。既然担心事情会败露,把巫蛊娃娃埋了或烧了便是,日后即便有人问起来,也可以咬紧牙关拒不承认。但魏姨娘却好似生怕别人不知道自己对甄夫人行了巫蛊之事似的,畏罪自杀不说,还留下一封遗书交代前因后果……不管如何想,这里面都有猫腻。
甄应嘉却好像受了严重打击似的,身体都晃了两下,喃喃道:“难怪夫人近段时间身子总是不舒服,时不时的咳出血来,看了多少大夫都不管用,原来竟是因为这个缘故……”突然间,他面色变得愤怒起来,咬牙切齿一个字一个字的说道:“这个贱人!好大的胆子!”
“还有件事情……”来人抬了抬低垂的脑袋,“有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