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4章 苏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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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年轻人啊,真是不爱惜自己的身体!”
    医务室里,柯罗德安躺在病床上,嘴角一缕残血被邦西轻轻擦拭掉。看着他胸腹、肩膀、手臂、背部大片散射状的雷纹淤青,坚强的大婶惹不住掉下一串眼泪。
    雷击中人体时,雷电的力量由内而外扩散,造成体表毛细血管断裂,水分蒸发、血液被逼出血管,就成了那一道道永久性的疤痕,像闪电一样的云纹!
    高烧不退,在消炎药不管用的情况下,她用纱布蘸着酒精,一遍遍不厌其烦地浸湿他的额头,为他带来一点点清凉的舒适感。
    丢斯捏着听诊器,检查得越多,脸上的表情越是凝重。似乎是额鬓的汗水迷进了眼睛,刺激得眼睛酸涩,他的心好像被人攥了一把。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医务室外,焦急得围了一群人,紧张地趴着窗户观察门内的情形,每个人的心里都像堵了一块石头。
    班德鼬叼着一根香烟,尾巴耷拉在地上,小眼睛呆呆的,默默地蹲在门口。
    没有人知道它在想什么,只知道此时的班德,比以往任何时间都富有攻击性;柯达兹感受到了老大心底的暴躁,偎依在一旁,呼噜呼噜地安慰着。
    吱呀--
    医务室的大门打开,重新戴上面具的船医·丢斯看着大家期待的眼神,他多么希望告诉大家一个“厨师长没有大碍”的好消息。
    可是,一声长长的叹息将他们的侥幸打落尘埃。
    “说说吧,丢斯!”
    眉头皱结成一团的艾斯,向病房内眺望了一眼,压低声调低沉地说道。包括他在内,所有的船员都应该知道,柯罗德为黑桃海贼团的安全作出的牺牲。
    “厨师长现在高烧不退,只是表象;真正的病因,在于他的内脏和中枢神经……”丢斯觉得,可能自己的医学术语不够丰富,很难形容那种致命的伤势。
    他调整了一下呼吸,娓娓说道:“……那场雷暴想必大家都清楚,正常人很难活下来!仅仅承受一击,就会将内脏烤成焦炭!尽管厨师长的体质达到了怪兽级别,但那十几道怒雷的威力岂是等闲!”
    “……”
    那场灭绝级的灾难即便早已过去,他们也不愿去回忆当时的无助。
    “心肌受损,血管爆裂;中枢神经损伤;内脏碳化破裂,多脏器内出血……我的医学水平有限,不清楚他到底是怎样顽强地活下来得,更不知道该怎样去帮助他,挽救他的生命!告诉我,我该怎么做?!”
    身为黑桃海贼团的船医,对伙伴遭受的伤痛却无能为力,丢斯说到最后,情绪有些崩溃!
    其实以柯罗德的伤势,即便是放在世界级的顶尖医院,也能难倒一大片医生,丢斯有些苛责自己了。除了一些黑科技超凡设备,还有特有的几颗治疗系或生命系的果实能力,真没什么逆天的药品或医术能帮到他。
    连船医都没有信心,船上一时间静默下来。
    “振作起来,丢斯先生!你是大家唯一的指望,我们需要你为厨师长做些什么?”米哈尔老师打破了消极的氛围。
    抛却杂念,睿智、冷静地思考,提出所有具有可行性的行动方案,不正是智囊团所应该做的事吗?
    “我唯一能做得就是控制厨师长的体温!厨房在这期间,要尽善尽美地搭配各种营养,味道是其次!最后,尽快到达下一个岛屿,我需要更先进的医疗设备!”
    船医能够冷静下来,大家的心也会沉稳。伙伴们会找准自己的位置,为厨师长作出力所能及的努力。
    丢斯榨取一些芦荟汁,分批分次灌进柯罗德嘴里,希望能有些效果;厨房里,几位见习厨师在邦西的带领下,研习各种黑暗料理,打算以毒攻毒;船帆鼓荡,玛泽·艾尼号穷尽最大负荷乘风挺进,甚至在左右船舷伸出了六支大桨助推。
    2月14日上午10点左右,柯罗德在昏迷了一天一夜后苏醒。
    意识逐渐回归,眼皮有些沉重睁不大开,枕头边上毛茸茸的触感是班德鼬的大尾巴;脸上还有一片温润的湿热,是班德感觉到主人醒来,兴奋得用小舌头舔着。
    他能听清周围忙碌的响动,大概是在讨论邦西制作的病人套餐会不会吃死人的事情,肚子饿得慌,却没什么食欲。
    嘴里说不清残留着什么味道:有清爽滑口的芦荟汁,有辛辣而呛人的芥末;有麻辣发汗的胡椒、辣椒;还有说不清是酸甜苦辣的奇葩味道。
    当一柄盛着黑乎乎怪味液体的勺子,伸向他的嘴边时,他是拒绝得!那气息实在辣眼睛,不敢吃!
    “邦西厨娘!你的料理珍品,小弟实在承受不起,还是委托丢斯替我品鉴吧!”略带调侃的毒舌,不着调气死人的语气,真是欠打啊!
    “不喜欢老娘做得菜?老娘偏灌给你吃!臭小子,你知不知道,大家都快急疯了!”
    她扒开那张贱贱的嘴巴,撬开牙齿,拿起坛子就往下倒,一边抹着眼泪一边骂道:“受了重伤硬撑是什么鬼道理,想骗老娘的眼泪等下辈子吧!”
    柯罗德带着笑脸,艰难地咽下厨娘的心意套餐,胃囊造反的趋势被他用坚强地意志力狠狠压下。从他那打成一个死结的剑眉看,这顿饭吃得委实辛苦!
    在一旁看笑话的丢斯船医,重重吁了口气,总算醒过来了。
    “放心吧,丢先生!这身伤势虽然超乎医学想象,但对我而言,还不到致命的地步!相信我,这次只是意外!”
    若不是雷击造成的内脏损伤,摧毁了他接近七成的消化吸收功能,还有接近五成的心脏泵血功能,柯罗德绝不会像现在一样狼狈。
    即使生命归还和“兵字印”都有助于恢复,但没有必须的能量摄入,秘法再逆天也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想要一步登天恢复如初,那简直是做梦,没有几个月的调理改善,别痴心妄想!
    厨师长醒来的消息,更像一针强心剂,点燃了大家的热情,一切的努力都是值得的,满负荷航行依然持续!
    他们要尽快找到一家高等医院,这是伙伴们一致的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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