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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多的军用零件,绝不会是偶然为之,难道有人盗了长安武库不成!
就在所有人面色各异,老当家也略微惊讶的时候,刘五郎却脸色大变,甚至有冷汗流出,打湿了他的额头。
还有他的双腿,也在忍不住发抖,显然是胆战心惊。
“许墨侠,老身不如你仁义,做得是黑暗生意,却也知道大唐律令,从不敢越雷池半步,更不敢贩卖这些禁武,你拿出这些东西来,是想说明什么?”
稍作沉吟后,老当家恢复平静,可她的话却不尽不实,以她在长安的实力,黑暗世界绝对的望着,掌控不知多少权贵的隐秘,怎可能不敢贩卖禁武?
只不过她是聪明人,知道什么该做,知道什么不该做,更知道那根隐形的红线,究竟距离她有多远,所以做事情比较谨慎,不敢大肆贩卖而已。
这些大家心知肚明,只是没有明说罢了。
既然她这样说,自然也有她的道理,免得被许奕抓住把柄,造成不必要的威胁。
“为人之道,贵在有自知之明,老当家恩怨分明,御下赏罚分明,自不会自掘坟墓,做这掉脑袋的事情。”
“不过老当家手下,却未必安分守己,眼前这些小物件,都是我在数日前,有手下人来报说,有列车队东出春明门,似乎是去平卢方向。”
“还说看车辙印,那列车队吃土颇深,觉得太过于蹊跷,就耍了些小手段,从车上取了这些物件,不料竟是长安武库的东西。”
“老当家知道,按大唐律令,百姓胆敢私造,或者藏匿禁武,皆以谋逆罪论处,虽然这些小物件,都算不上军用禁武,但看其形制大小,与种类差别等,只要事后稍加组装,就能装备军用。”
“那天那列车队,总共有十几辆之多,车上全都是类似的物件,一旦落入异族手中,或者被谋逆歹人擒获,怕是后果不堪设想。”
“到时朝廷追查下来,但凡是有干系的人,全部都难逃罪责,而当今圣人贤明,对此更是百般房凡,如果上达天听让他知晓,老当家觉得会如何?”
对于老当家的否认,许奕并未感到奇怪,而是慢条斯理的说明,这些禁武零件的来历,并陈明其中的利害关系。
诚如所说,虽然这些东西只是零件,但只要交到行家手里,稍微组装成型以后,就是征战沙场的禁武。
足足十几辆车的零件,能组装出多少禁武?如果这些禁武落入异族手中,又该是何等可怕的事情?
话又说回来,那列车队能出春明门,也只有拆成零件才行,否则以完整禁武出城,哪怕在守城郎那里有再多打点,只怕也难逃他们的法眼。
“如此说来,的确说得上趣事,不过老身更想知道,许墨侠说得那列车队,究竟是哪家车马行的?是谁有这么大单子,竟敢跟外贼勾结。”
“老身是逐利之人,也不曾生在长安,却在这里度过经年,算是大唐之人,如果知道此外贼是谁,不用等朝廷问罪,必先替朝廷除了他,以免危害社稷苍生。”
“而且老身这里,曾对下三令五申,不准私自贩卖禁武,更不准贩卖给异族,所以老身很好奇,许墨侠讲起这件趣事,究竟是何用意?”
老当家终于变色,她从织机前站起身,缓缓向许奕走过来,却依旧冷漠无情,隐约有杀机弥漫,但并未显得慌乱。
而站在不远处的刘五郎,则是艰难的咽了口唾沫,冷汗从额头低落到地上,打湿了脚下的青石。
就像老当家所说,虽然她是来自新罗国,却自幼生长在大唐,有着强烈的归属感,即便身处于黑暗世界,也不远看见天下大乱,甚至是生灵涂炭。
因为只有盛世天下,才能保证她的权威,才能让她在这里称王,这也是她立身的根本。
“那列车队来自何处,我不好有太多置喙,不过手下人回报说,在那列车队最前面,插着的是刘记车马行的三角旗,或许老当家应该问刘五郎,他知道的更清楚些。”
今天这场博弈,是许奕和老当家的战场,其他所有人都是棋子,而棋子最大的作用,就是拿来给棋手齐声的。
许奕将矛头指向刘五郎,自然是要置他于死地。
也就不难看出,他先叫来刘五郎,再扔出那个褡裢,然后陈明厉害关系,最后将矛头直指,明显是逼老当家做决定,亲手送刘五郎上路。
因为许奕知道,老当家很有原则,但凡触碰她的原则,哪怕是她的心腹,也绝不会手下留情。
其中原则之一,就是讨厌手下背叛,但凡有人敢背叛她,最后都将成为沟渠里的浮尸,永远消失在长安。
事实上,许奕早知道刘五郎手脚不干净,偷偷往平卢贩卖禁武零件,与境外异族和当地豪强勾结,从中赚取巨大利益。
最关键是,他隐瞒了老当家。
只不过当时,许奕也不敢肯定,这才没有轻举妄动,直到佛成道节那日,因为某些特殊原因,才最终确定下来。
于是就有了那天,刘记车马行的车队,即将东出春明门时,被那些乞索儿拦住去路,实则趁机偷取车上的零件。
本来许奕计划,留这些零件做证据,以后再另作他用,当做谈判的筹码,始终都隐忍不发。
却不料,他人算不如天算,竟会出这档子事,不得不拿出这件筹码,提前跟老当家摊牌。
但只要能救出白嫣,他也是在所不惜的!
“老当家,某、某不知情,是他、是许墨侠诬陷某,你不可听他的。”
就在许奕话音刚落,本就胆战心惊的刘五郎,终于忍不住心中恐惧,“噗通”一声跪了下来,极尽可能的求情辩解,甚至说话都打结巴。
他是老当家的心腹,最知道老当家的脾气,一旦坐实他的背叛,和私自贩卖禁武,绝对见不到明天的太阳。
在长安,除了高高在上的达官显贵,没人比老当家更具威权。
“刘五郎,许墨侠与老身,虽有恩怨隔阂,但是他的为人,长安谁人不知?你说他诬陷你,不说老身是否相信,长安可会有人相信?”
面对刘五郎求情,老当家不置可否,她转身跃过许奕,缓缓走近刘五郎,语气不紧不慢,仿佛说不足道的小事,不仅没有放在心上,也没有责怪的意思。
可是听见她的话,刘五郎却如遭雷击,吓得瞬间面无人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