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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顾恺之如此匆忙,王献之登时心生好奇,奇怪小乞儿般的璇玑,为何会被顾恺之如此在意。
只是好友想托,他也不能推辞,幸好这里距乌衣巷不远,回去找个杏林不难。
却说顾恺之抱着璇玑,闯进旁边最近的酒肆,早有伙计立刻迎上来,见他手里抱着的璇玑,已然没有了知觉,心中吃了一惊,愕然道:“公、公子,你这是?”
“我这兄弟头烫的厉害。”
顾恺之匆忙道:“快带我去房间,再叫人烧些热汤来,越快越好。”
不知伙计想起了什么,踌躇道:“公子,这小乞儿病得厉害,都昏过去啦,若是他······”
见伙计这样磨蹭,顾恺之不耐烦道:“若是什么?”
伙计左右乱看,直到没有了旁人,才说道:“公子,容小的说句忌讳话,若是这小乞儿有个长短,我们这里不收死人的。”
顾恺之怔了怔,转瞬大怒道:“狗才!谁叫你这么说话的,若我兄弟真有长短,本公子要你的狗命,还不去前头带路。”
伙计被吓住了,他虽是这里的伙计,平日见过不少富贵公子,但只要殷勤服侍好了,多半还会得到赏钱。
于是时间久了,他胆子也大了,才敢这样与顾恺之说话。
此时顾恺之发怒,杀气腾腾心急如焚,才叫他恍然想起,他不过是个伙计,怎么能与穿着富贵,出自世家望族的顾恺之相比。
刹那间,他被惊得一身冷汗,连忙赔笑道:“是是是,是小的多嘴,公子你这边请,小的这便带你去房间。”
只是伙计很疑惑,小乞儿模样的璇玑到底是谁,竟让顾恺之如此着急,能遇到世族公子青睐,真是他娘的命好。
来到客房,顾恺之抱璇玑到卧榻躺下,伙计悄声退了出去,按顾恺之的吩咐,烧了些热汤,又端了盆凉水过来。
顾恺之不明其意,疑惑道:“你端凉水来做什么?”
“公子有所不知。”
伙计赔笑道:“小的服侍的人多了,也见过不少人头热,虽不是杏林,却也能抵半个。”
“小乞儿是患了风寒,只需用凉手帕敷敷额头,头热消下去便好了。”
闻言,顾恺之将信将疑:“你说得是真的?”
点了点头,伙计道:“若公子不放心,权当小的没说过,只是杏林来了,多半也是小的这样说法。”
思忖片刻,顾恺之挥手道:“暂且信你了,将东西先放下,你出去吧。”
伙计唯诺一声退了下去,留下顾恺之悉心照料璇玑,先用手帕浸湿凉水敷在额头,又守候身旁用掐算着时辰,简直度日如年,生怕璇玑真有个长短。
过了半个时辰,璇玑还不见转醒,王献之也还没回来,顾恺之越等越心急,怎么去了这样久。
又等了片刻,顾恺之再也等不及了,以他对王献之的了解,必然是遇到了变故,否则不会迟迟不归。
“这、这还真是······”
顾恺之爱本想,给璇玑换了手帕后,再去找伙计另请个杏林来,却不料手帕蹭了璇玑额头上的污泥,放进水中化解开来,将清冽凉水染成了墨色,让顾恺之哭笑不得。
似乎璇玑今日,比往日更黑了几分。
来不及像许多,顾恺之换好手帕后,去外面找伙计过来,吩咐道:“伙计,劳烦你去就近请个杏林来,我兄弟头烫的厉害,不能再等下去了。”
瞥了眼卧榻上的璇玑,伙计皱眉道:“公子,你救下那个小乞儿,已经是心善的大恩了,还要给他请杏林来?”
“你这聒噪的狗才!”
以为伙计犯懒,偷耍奸猾不愿跑腿,顾恺之登时大怒道:“请不请杏林,要你来为本公子做主?知道你要赏钱,这个拿去赶紧跑腿。”
话音未落,顾恺之忽然想起,今日出来匆忙忘带了钱财,一时片刻还真赏不了伙计。
但现在事态紧急,他也想不了那么许多,还是救璇玑要紧,便解下腰间佩戴的白玉,稍作犹豫交到伙计手中。
这块白玉可是来历不凡,是顾恺之母亲留给他的,多年来一直贴身佩戴,若非眼下璇玑要紧,他说什么也不会拿出来。
只是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何会如此紧张璇玑。
伙计收下白玉,立时认出这是上等玉种,心喜今日赚着了,连忙揣进怀里,态度也愈发殷勤。
听他说道:“公子,你为小乞儿请杏林,那你是心地善良,小的也绝不是犯懒,实在是这个时辰了,小的去哪里请杏林?”
“即便去了,也多半是讨骂,再说外头已经宵禁,谁还敢出去乱跑?”
顾恺之恍然,外头天色确实已然暗淡,到了掌灯的时辰,这不年不节的,天黑时分便要宵禁,谁还敢去外面乱跑?
顾恺之知道,为难伙计也是无用,又看了眼卧榻上的璇玑,担忧道:“那你说,他这样真会没事?”
伙计陪着笑,说道:“若公子真的担心,小的这便去烧桶热汤来,再找身他能穿的干净衣裳,给他好好洗干净了,换上干净衣裳,挨过今晚便多半没事了。”
思忖片刻,顾恺之决断道:“那你去吧,记得麻利点。”
伙计拿了好处,自然腿脚利索,麻溜跑开准备去了。
也不知是否凉手帕起了作用,待顾恺之再回卧榻时,昏沉许久的璇玑竟醒了过来,轻声呓语道:“水、水,我要喝水······”
“小兄弟,你觉得怎么样,还难受么?”
闻言,顾恺之登时大喜,连忙倒了碗热汤,吹凉后送到璇玑嘴边,小心喂他喝下。
璇玑喝了两口,忽然有力气睁开双眼,伸手抓住汤碗“咕噜、咕噜”乱灌,虽然额头还烫的厉害,却也恢复了不少神采,看来已无大碍。
璇玑这幅模样,令顾恺之暗忖,许是这几日天寒地冻,让他身体虚弱受了风寒,傍晚又被护卫追赶受了惊吓,见到自己后精松懈,这才昏了过去。
现在醒过来,只要再退了热,应该便没事了。
念及此处,顾恺之关切道:“小兄弟,你怎么样,头还疼不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