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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说完你的事，该是时候和那位睡得真香的哈士奇谈谈现在的仆o事情了。”
边如此抱怨，甚至还爆出粗口的叙灯火摸出一对休闲拖鞋穿上，起身走向周云凌。
周云凌似乎察觉到有人靠近，耳朵耸动了一下，但没有醒来。刚站起身的君言打算喊他，却见叙灯火又摸出了一瓶新水。
她扭开了瓶盖，将里面的水洒向周云凌。
“嗯？！”
周云凌吓了一跳，狼狈而迅速地坐起身体。他立即环视四周，以为遭到袭击，但看见的只有一脸无奈的君言以及笑眯眯的叙灯火。
“我……这？”
周云凌这才发现自己脑袋湿透，上半身的衣服也难逃被淋湿的恶运。
“哈士奇，为了叫醒你，我可是特地浪费了一瓶水哦！”
叙灯火晃了晃自己手中的空瓶子，似是在解释给周云凌听。周云凌的目光像是被勾住一样追逐着空水瓶，发出疑惑的声音。
“圈圈？”
“时间急迫，免得你起来还要时间醒过来，我就用水刺激你一下，帮你驱散睡意咯。”
叙灯火摊了摊手，一点做了坏事的自觉都没有。
“啊，这倒是挺凉快的……”
搔着因为被水冲刷过而变得又柔又净的头发，周云凌似乎仍处于状况外，头发上的水珠不时溅向四方。
接着，他的视线不意间往君言这里转来。
两人的视线一对上，周云凌就像是干了什么亏心事一样，撇开了视线，脸上还泛现出尴尬的红晕，大概是为着把君言卷进来一事感到羞愧吧。
“你们……”叙灯火有些傻眼，抱着胸，视线左右来回于君言和周云凌之间，“你们这样其实很gay的耶！”
这大概只是一句调侃。
君言立即回以一个白眼以示抗议，但所谓的猪队友大概就是指周云凌了吧，只见后者慌张地摆起了手来，有些语无论次地说：
“怎、怎么可能呢？我和阿言是……清白的啊！我们之间就只有很纯粹的友谊，就算……呃，哪个……就是有时就算看起来基里基气的，也不过是基友那种基呀！”
“你在说什么？”
在叙灯火鄙夷的视线盯视下，君言声音冰冷，看也不看周云凌。
“呃……我是不是坏事了？”
周云凌呆然地问。
“你肯定是坏事了啦，你瞧你都慌得像是贼见到兵了。”
第四者的声音没好气地响起。
南宫绮罗不知何时醒了，正缓缓撑起身体，怀里的克洛斯张着嘴巴打出大大的呵欠。
她应该是醒了一段时间，否则不可能把刚才三人的打闹都听在耳里。
“好。”叙灯火突然拍响手掌，“既然都起来了，就谈谈正事吧。”
她的视线落向周云凌。
“有些事情你得好好交代清楚，然后──”
叙灯火的视线移向不知何时醒来的苏洛蓁身上。
“也得审问一下犯人呢！”她笑得有些阴险，像极了那些恐怖片里的刑审官。
＊＊＊
“──我想救我的姐姐。”
这是漫长倾诉的第一句话。
君言、叙灯火、周云凌以及南宫绮罗四人围住那张彷佛不永熄灭的道符席地而坐。
在火光的映照下，周云凌的脸孔忽明忽暗，他稍微讲述了过去的事情，他姐姐的事情，甚至是苏洛蓁的事情。
说到最后，他似有千言万语想说一样，几度欲言又止。等着他说话的三人没有催促，只等着他开腔。克洛斯似乎对这个话题不感兴趣一样，找了个位置又舒适地沉沉睡去。
“我已经不想继续当懦夫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千言万语只化为那么简短而铿锵有力的一句话。
说这句话时的周云凌露出相当罕见坚定表情。
“在姐姐的事情上，我逃避了。妈带我离开的时候，我并不知道姐姐的付出，但后来我知道了，我却一直躲得远远，只敢在心里感到不满、羞愧，却不敢付诸行动，因为我害怕……害怕那种生活了。”
像是回想起以前的经历一样，周云凌不自觉地打了个冷颤，更是抱紧了自己的双臂。
为了排除这种挥之不去，纠缠至深的恐惧，周云凌闭上了眼睛，然后缓缓吐出了一口气。再次睁开眼睛的瞬间，他紧紧地盯着君言瞧。
“而，这是你教导我的，一定要好好面对问题。”
“我？”君言不免诧异。
“是的，是你。”
周云凌目光没有一刻移开过，里面有光，但这充满光芒的眸子却清晰地倒映着君言的身影。因为看见了君言，所以才有光，他的眼睛给人这种感觉。
“圈圈，你觉得……觉得他们真的好……那个？”
南宫绮罗忍不住凑到叙灯火的耳边，有些不满地小声问道。叙灯火回了一句“可不是嘛。”然后笑了起来。
瞥了两人一眼，君言哂笑出声。
“我什么都没有做吧？”
“不，你有做。”
周云凌坚定不移，完全不在意南宫绮罗和叙灯火之间的调侃。他此刻眼里只有君言的存在，看得君言也有些不自在了。
“我干了些什么？”
“你明明是被卷进来的，却能够……在那么短时间内，坚定了意志，直面绮罗失踪的事情。你当时跟我说的话，都让我动容。”
坦白说，君言已经不记得当初跟周云凌说了些什么，就算记得他恐怕也不知道究竟是哪一句话叫对方动容。
“嘿，这可真是太瞧得起我了。”君言说。
有一种莫名的感觉。
他觉得自己备受期待──嗯，简单来说就是某些行为的意义被无限放大了，那就像是自己其实只是救下了一只蚂蚁，就被称为伟大一样。
他不喜欢这种感觉。
“阿言，你可能认为这没有什么，但确实是你鼓舞了我！”
周云凌有些激动地说，甚至站起了身来。君言不明白他为什么如此激动，在想对方既然已经下定了决心，那么是谁导致的，重要吗？
“下决定的是你自己，和我没有多少关系。”
“可要不是你的话，我也──”
“等等。”
见到周云凌还想把功劳推给自己，君言加重语气打断对方的话。
“能够作出决定的只能是自己，你也许觉得是有我的关系，但说到底决定的还是你……其实我只是你的理由罢了。”
人最大的弱点就是需要理由，可是却从来都不会缺少理由。
真正要命的是人无法随便找一个理由去说服自己前行，却可以随便找一个理由去加以逃避。
周云凌想必也是明白了君言的意思，所以此刻才会沉默下来。
然而，他更多的却是不服，眼神里满是倔强。
君言暗叹一口气，不明白为什么要在这个没有意义的话题里纠缠过久，他看向叙灯火希望对方可以说句话打破这个纠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