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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会是人的样子？”他对此是真的好奇。
“人是万物之灵，所以具有灵性的东西都会倾向成为人形。你还记得张雪遥的事情吧，华铃不就是倾向成为一个人吗？这本质上是一样的。”
君言试着回想起华铃的事情。
为了成为一个“人”，华铃不惜杀害了很多无辜的生命，也要和张雪遥互换身体，但讽刺的地方却在于张雪遥为了重获完整，甘愿放弃人类身份的事情。
谁都想成为一个人，但是人类偏偏不想当人了。
“真是难以理解……”君言叹息一声。
“世界上不能理解的事情可是多着呢！”
叙灯火窃笑两声。
“……”
君言瞥了她一眼，然后沿着死灵之书这个例子加以思索对方提到这个的意思，再联想到“时之核”的问题。
“所以说那么多，你是想说‘时之核’也是一个人？”
“一个人就不至于，不过它可能已经有着某种很基础的意识……当然，也有可能这原本就是阿伦德尔特地设置的防御机制。”
“换言之，就是一旦有人想要把‘时之核’抽出来，这种防御机制就会被激活，是吧？”
“嗯，我就是这个意思。”
叙灯火左右腿交叉，靠在了墙上。
“这种防御力量，应该是不受控制的。但具体是什么情况，我想也只有轮到我们进去之后才会真正清楚。”
“嗯……”
君言觉得叙灯火说得有道理。
一天不进去作出尝试，他们一天都不会知道难点在哪里，其中又是怎么个难法，这都是未知之数。
“不过，倒是可以稍微打探一下呢。”
叙灯火突然扬起脑袋，看向前方说道。下一秒，大厅的门被人从内打开，本无尘摇着头叹着息，从里面出来，面上一脸沮丧。
很显然，他失败了。
跟在他身后的阿伦德尔没有什么表情变化，大概也是没有把全部希望都放在本无尘这位第一位尝试者身上吧。
“对不起，阿伦德尔公，老衲看来是帮不上忙的了。”
阿伦德尔再次把厅门关上后，本无尘对着他打了个佛号，一脸愧疚和歉意。不过，并没有多少无地自容的感觉，他大概也不觉得自己没有办法的事情是很丢脸的吧。
“本无尘大师说笑了，我和大师也一样束手无策。”
阿伦德尔礼仪端正地告诉本无尘不需要过于介意。
是的，阿伦德尔也没有办法的事情，本无尘又不是时刻魔法师，就算没有办法也不算得上是什么丢脸的事情。
“这可算是老衲白吃了阿伦德尔公一顿饭了呀！”
本无尘爽朗地笑了起来，还拍了拍自己的肚皮。阿伦德尔闻言也是面露淡淡的笑容，用稍微轻松的语气回话说：
“本无尘大师，你应该说你白走了那一段路才是。”
“那不过是小事而已。”本无尘又打了个佛号，“老衲本来就是在苦行之中求道之辈，走去哪里也无妨。老衲来此，也权当是一次苦行罢了，倒是没能帮上阿伦德尔公，老衲觉得有些遗憾。”
“哈哈哈，说不定接下来还有需要本无尘大师出手相助的时候，届时还望本无尘大师能够再度伸出援手啊。”
“一定一定。”
阿伦德尔并非那种拥有地位，而目中无人的类型。
至少，他表面上礼貌十足，给人如沐春风的感觉，而他私底下究竟想着什么则是另外一回事。
既拥有力量，又圆滑，难怪阿伦德尔能够在雾都魔法灾害应对局的锋对下，依然能够独善其身而今。
两人又站在走廊寒暄了两句，才联袂回到了房间之中。
本无尘在进入房间，越过靠墙而立的叙灯火以及君言两人时，一度朝两人点头示意。
“哎呀，看来本无尘大师失败了呢。”
如此尖酸刻薄的人，就只有“飞翔者”一人了。
她今天没有穿上那件羽衣，换上了一件礼裙，依然性感，眼波流转之间带着一种异域的媚意。
“真是惭愧……惭愧啊！”
本无尘困窘一笑，倒是没有反击“飞翔者”的意思。洛娅毕丝娜扬起了嘴角的笑容，自然是在嘲笑本无尘的无能。
当然，她也懂得适可而止的道理，没有进一步追击。
本无尘在霍尔顿和阿卡斯德的招呼下，也在桌子旁落了座。叙灯火和君言对视了一眼，也走进房间之中。
“诸位，本无尘大师已然尽力，但是问题依然未得到解决，不知道还有没有另外一位同道想要稍作尝试呢？”
阿伦德尔环视了房间一圈，然后郑重地询问其他人。
他至此也没有打算主动说明难题在于何处，本无尘其实也是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进去尝试的。
“阿伦德尔公，你总得告诉我们究竟难处在哪才行吧？”
那名神官阿卡斯德忍不住问道。
他的疑问想必也是在处其他人的疑问，因而瞬间将所有人的视线给勾了过来，唯独“挑灯者”一人例外，依然在自顾自地喝着茶。
她是事先知情，抑或是不感兴趣呢？这是值得推敲深思的。
“哈哈，阿卡斯德大人，你这个问题真的问得有些多余了。”
本无尘抚着长长的胡子说，长长的眉毛因为笑意而一抖一抖的。
“本无尘，你这是什么意思？”
洛娅毕丝娜皱起了眉头。
要知道想知道答案的人并非是阿卡斯德一人，在场的其他人──大部分人──都想知道究竟难处在哪，毕竟他们连难题都没有见过，又谈何该如何解题呢？
“我有一些思路。”
阿伦德尔简而有力地说。
洛娅毕丝娜先是皱眉不解，最终脸色变符有些不好看。君言无言地看着他们之间的互动，忽然明白了阿伦德尔为什么不说了。
他有一些思路。
这些思路大概是一些解题的思路。阿伦德尔已经考虑到各人的情况，并为他们考虑了一些思路，如此一来几人要做的就是沿着阿伦德尔的思路作出尝试就行了。
是的，阿伦德尔压根把几人当成是一种工具。
他甚至不想事先把难题告诉众人，只需要众人按照自己的思路作出尝试就足够了。
但是，这也侧面证明了一件事。
那就是阿伦德尔对几人的掌握相当足够。如果他不知道这些人有什么能耐，那么他根本不可能因地制宜，设想出不同的方案。
也是，如果他不知道这些人有什么能耐或是秘法，也不会特地把几人邀请过来了。那么这是不是意味着相较于雾都应对局，阿伦德尔更了解在场的几人呢？
还是说，事前几人就已经有所沟通呢？
君言觉得这个情况真的是诡异极了，阿伦德尔的表现也不像是在寻求他人帮助，也不像是真心想要解决问题一样。这或者是所谓的魔法师行动准则，但无论如何，君言都觉得难以理解。
但不论如何，君言也决定收回刚才的评价，阿伦德尔的礼貌以及所谓的尊重都只是浮于表面的玩意。他根本就看不起在场其他人，只把他们当成是工具使。
也是，阿伦德尔连自己的直系都拿来利用，更何况是其他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