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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着,他瞪大了眼睛。
徐福回握他的手冷凉得可怕,没有一丝人该有的温度。这人该不会真的是僵尸吧?他忍不住有这个想法。
“要看昨天的尸体是吧?”
徐福确认地问道,但已经转身走进了内间。由于有屏风隔着,君言看不清楚存放尸体的地方究竟长什么样子,他也不想看。
没多久,徐福拉着一辆桌子装上轮子似的奇特推车出来,上面放了一具中式的棺木。而奇怪的是,这棺木和盖子之间贴了几张道符之类的东西。
“魔法师已经身为邪魔外道,所以尸体得要好好保存看管,谁知道魔法师死后会不会变成什么怪物?魔法师死后,存于她体内的魔力不会马上消失不见,反而会缓慢地散逸,这些高度集中的高浓度魔力也可能会因为各种原因引发二次灾害。”
叙灯火看出君言的疑惑,于是便有了这个解释。
“……”
君言脸颊不禁抽搐了一下,觉得这魔法端的事情太麻烦了一些。人死就死了,找个地方埋了不就得了?但放在魔法端却要封印一番──用道符贴着棺木,君言用脚趾想都知道那是“封印”的意思了。
“这封印可是花了我大气力啊……桀桀桀,这‘银发的魔女’怨念很深,冤魂不散啊!”
边抱怨着,徐福已经把那些道符给一一移除,然后他以和他那伛偻身躯不相符的力气,把那沉重的棺木盖给移开了。
刹那间,君言有一种周遭气氛忽地下降了不少的错觉。
棺木里面静静地躺着一具尸体,被人用白布盖住。待徐福将白布往下退去后,那死状凄惨的主人才现出卢山真面目。
“这……”
君言一阵恶寒,眉头深深皱起。
“……脑袋被人劈开了吧。”叙灯火淡淡地说。
她注视着那具尸体的表情没有任何起伏,彷佛早已习惯了一样,充满着一种麻木和冷淡。
那是只有见过无数死亡才能露出的表情。
尸体那被劈成两半的脑袋被人用针线缝了起来,但当除去那些针线,由于断面过于俐落,竟然难以看出任何痕迹。
该说徐福的缝针技术好,还是该感叹杀人者刀法凌厉呢?君言思绪乱飘。
“桀桀桀,除非是烂成肉泥,不然我也有办法还你一条全尸啊……小哥,不用担心,至少死有全尸。”
“……”
君言敬谢不敏地退开几步。
叙灯火见他一脸困窘,轻声笑了起来。
“原来也有人能治得住你。”
“……你很多时候都让我很无奈,我只是不表现出来罢了,别扼杀自己的可能性。”
君言难得还嘴一句,挖苦了叙灯火一番。少女始料未及,怔在了原地。乐游却取笑她起来。
“看来没有自知之明是你啊,新来的。”
他轻轻地给了叙灯火一肘子。
然后,就像是为了堵住叙灯火的嘴一样,乐游转向正题:
“说正事吧……你有什么发现?”
叙灯火先是白了他一眼,才把视线重投于那一具尸体之上。那双像宝石般的蓝色眸子幽幽的,像是透着淡淡的光。
“用刀的人很强。”
“你这是在说废话啊,谁都能把西瓜俐落劈开?”乐游有些失望地摇头。
“那你们倒是心里有底了?”
“在这座城市的人选不少,一些普通的习武人练到了极致,也有这种能耐……不过,和事情有关的……”
乐游没有把话说完,似是有难言之隐。
“和事情有关的屈指可数。”叙灯火却把对方的话给补充完整。
这时,君言脑海里忽然浮现某个一如从水墨画里走出来,雅典、清柔的纤柔身影。
“看来你也察觉到了啊。”
叙灯火似笑非笑地拍了拍君言的肩膀。
“你就有那个能耐。”君言却没有如叙灯火所愿,反而作弄了她一番。
“……”
叙灯火叹息一声:
“你有时挺讨人厌的。”
“谢谢。”
“你们相处起来倒是挺合适的啊,头本来还在担心你们相处不来,闹出各种太麻烦,又怕你们太亲密,闹出什么丑闻,现在看起来他的头心啊,都是多余的。”
乐游像是替两人高兴一样微笑着。
“嗯,你别说太多话,污染空气呢,这里通风本来就不怎么好。”
叙灯火朝一旁的排气扇扬了扬下巴,那扇子似乎上了年代,有些陈旧,转动时像是内部的齿轮咬合不佳般一顿又一顿。
“我们都知道,‘挑灯者’座下的人偶们都有这种能力。”
“只有‘刀枪剑棍’。”叙灯火予以纠正。
可以看见乐游面色僵住,那不像是预先没有想到,更像是不敢细想的样子。叙灯火没有他那么多顾虑的样子,抱着胸来说下去:
“其中‘枪”和‘棍’基本是不可能做成这种俐落的斩伤,一个不符合兵器的使用倾向,一个不符合本身特性,于是也只剩下‘剑姬之青’和‘刀姬之红’两人,这也是最麻烦的一点。”
“是因为她们更强吗?”君言问。
回答的却是乐游:
“不是,四姬之间的实力基本相差无几,问题在于她们的性格。剑姬之青小哥应该也见过,她几乎就是‘挑灯者’的意志体现体,她的行动基本上都符合‘挑灯者’的预期和意志,是代行者,而刀姬之红却不一定,她已经不是第一次任性行事了。”
“简而言之,就是这件事本身是不是‘挑灯者’在有意介入。”
叙灯火简单地作出总结。
“……也就是说,你们在顾及‘挑灯者’?”
君言似有不满,眉心拧出来的皱纹似乎都可以夹死苍蝇了。叙灯火诚挚而郑重地盯视着他,字字分明地说:
“阿言,你并不理解‘时刻魔法师’意味着什么──也许你终有一天会明白,但现在你确实不明白。”
“桀桀桀,小子看来那是屹立在魔法端顶端的人群。他们可能不仅是十二个人,但被冠以这个名头的,肯定都是超乎常识的存在。”
“你们这样说,我还是没有概念。”君言坦白承认。
“──他们都是可以轻易毁灭一座城市的人。”
叙灯火足够简暴的形容真是通俗易懂极了。
易懂到君言话语塞住,不知该如何接话。解决了他的疑问,叙灯火把脸转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