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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他们才认识没有多久。”叙灯火声音虚弱，“你到底在我身上寻求着什么？”
“利弊你都说清楚了，但至少去留我应该也有决定权才对。”
“不，你没有。”叙灯火有些无情地否定。
“应对局也许可以让我没有决定权，但是除非你现在立即敲晕我，把我带走，不然我明天不会走。”
“你……”叙灯火气极了，指着君言的鼻头说，“你究竟想怎么样？”
“我知道自己的处境──”
“不，你根本不懂。”
叙灯火表情阴沉，“你什么都不懂。”
“我也许是真的不懂，但是懂不懂没有关系，关键是我自己想怎么做。如果天天讲着身不由己，我只会后悔一辈子，这样有意义吗？”
“……”叙灯火不说话了。
她眼神里浮现着纠结之色，恐怕是真的考虑要不要把眼前不讲理，没有任何自觉的家伙给打晕了。
“阿圈，我明白你的意思。”
君言依然坚定，看向叙灯火的眼神里带着真切和诚恳。
“至少，听听阿凌怎么说，我得亲口听他说。”
“如果，他真的是故意要把你置于险地呢？”
“如果真的是这样，如果他真的不值得帮忙，我就跟你走，但这个决定权在我手上。”
“……”
叙灯火又不说话了，似在权衡利弊，看起来相当伤脑筋。君言不喜欢她露出这种表情，他更喜欢她平时古灵精怪的样子。
“能是无论如何，我都想请求一件事。”
“……你要求真多。”叙灯火语气有些冷淡，也有些无奈。
“假如阿凌真的犯了什么事，我希望你可以稍作庇护。”
叙灯火有片刻的哑然，接着她又眯起了眼睛：
“……你真的知道我假如这样做了，你的处境会更加危险吗？我不如实上报你所遇到的危险，应对局会如何判断我能不能称职，假如应对局判断我不称职，上头不一定会派另外一个人，因为束缚你的自由，把你放在万无一失的地方更要省事。”
“我没有关系。”
君言回答得很快，正因为足够爽快、果断，所以不容置疑。
“君言！”
叙灯火怒喝一声。
她的头发有一瞬间彷佛飞了起来，演绎所谓的怒发冲冠。盛大的怒意在她脸上挤成一团，又莫名地浮沉着一股委屈，像是快要哭出来一样。
那对震颤着的蓝色眸子中，滿溢着浮动的痛苦。
她受到了伤害，这是君言直觉的理解。
拳头紧握的她，就像是要把怒火倾泄出来一样，连珠炮发：
“你知道我为了救你，付出了多少？你知道我对把你牵连进来一事，抱有多深的恶罪感？你知道我为了你，承受了多少？你都不知道──不，就算你知道，你也没有当作是一回事，你眼中只有你的周云凌，只有你的南宫绮罗，而我付出的一切丝毫不在你的考虑范围里！”
顿了顿，叙灯火似乎冷静了下来，深吸了一口气。
而君言只是诧异地瞪着眼睛看她。嗯，他被说了个措手不及。
“不，最叫人寒心的是，你完全没有珍惜自己的打算。我努力救下了一个不把自己当回事的人。”
叙灯火经转身，并在最后一个字落下的时候重重地踏出脚步。她走出几步后，又顿时侧面过来，锐利的视线从浏海的阴影外探出。
“君言，你从来都没有‘这里’过。”
“……”君言没有任何回应。
叙灯火再次面向正面。
“呵，真是讽刺。”
带着一丝自嘲的笑声，少女曳着那长长的如绸黑发消失在院子之中，回到了她的房间之中。
被留了下来的君言维持了那诧异的表情很久很久。
他无言地垂目，看着地上不知何时被自己踩死的蚂蚁，好一阵子不知道如何去理清自己被叙灯火一席话打乱的思绪。
不知过了多久，他抬头看向天空，望着那满天繁星。
“……我没在‘这里’过吗？”
这个问题的答案，就连他自己也不得而知。
更何况只会沉默的“天”呢？
就算知道，它也只会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