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样子,但从大小看来应该都是孩子。只是这两个灵魂之上,依附无数骷髅般的虚影。这些都是想要从冥府里逃出来的亡灵,他们就这样抓住两个被霍尔顿硬是从冥府里面抽回来的灵魂想要成为鸡犬升天里的鸡犬。
霍尔顿对此早有准备。
他把最后准备好的药水往急速朝这里飞来的两个灵魂掷去。玻璃瓶子在撞上灵魂的一刻炸开,大量药水洒落之间灼烧着附在灵魂上面的其他杂质。
那些附在灵魂上面的恶灵们惨叫悲鸣,纷纷剥离下来。
然后,就像是被某种神秘的吸力都拉扯住一样,它们都不甘心就此被扯回冥府之门后方,但是却也无可奈何。
就在它们再次被冥府之门扯回去后,两具沿着联系丝线回到此处的灵魂丑进了两具恢复完好的肉体之中。
两个孩子的肉体已经在灵魂返回的同时恢复过来了。
一个男孩,然后一个女孩。
同样脸色苍白,也没有了呼吸,他们是霍尔顿多年没有见的孩子。他们由白骨的模样恢复成现在的有血有肉,霍尔顿原本已经不是很记得两人长什么样子了,但是现在还是轻易认出了两人了。
“啊……”
霍尔顿脚步踉跄地走到仍在沉睡的男孩和女孩之间,他蹲身下来,视线不断在两人的脸上来回。
没有呼吸。
也没有气息。
但是,灵魂已经回归原位了才是。
霍尔顿刚才在肉体恢复到一定程度后就不再理会的原因,其实也有害怕看见孩子们的模样而失神的原因。
但现在应该已经没有问题了吧?他心想。
彼端的冥府之门像是已经完成任务了一样,开始虚化转淡,宛如海市蜃楼即将消失一样呈现某种扭曲,最终如镜花水月般消失在虚空之中。
霍尔顿却没有理会冥府之门的消失,只是爱怜地伸出了自己的双手,轻抚着两人的脸颊。
在一团紫色的死气徘徊、弥漫之间,霍尔顿就这样轻抚着两人的脸颊。
他完全视那些再次侵袭过来的死气,就这样反覆地摩挲着两人的脸颊。已经多少年了呢?霍尔顿都快要忘记两个孩子们的脸容了,但是这触感却是如此地熟悉。
记忆刻在了掌心之中一样,他一下子就想起来了十年前他最后一次离家,他抚摸孩子的脸孔时,手掌心所感受到的触感正是如此。
但此刻却缺少了温度。
──人的温度。
还差最后一个步骤。
霍尔顿先扶起自己的孩子,从怀里掏出一瓶里面装有血色液体的玻璃小瓶。他把瓶子的盖子拔开,小心翼翼把这一瓶液体倒进男孩的口中。
“这是……”
雷恩尽可能用时间领域过滤着那一些死气,瞪着眼睛看着霍尔顿喂药的情景。
那一个小小的瓶子里充满着一种浓郁的生气。
像是把很多人的生命力都浓缩到一个小小的瓶子之中,化为用来唤醒两个孩子的灵药。这种东西不可能是无中生有的,也就是说这很可能用无数条性命提炼出来的某种特殊魔法药。
雷恩不想知道究竟是用什么生物的生命来提炼出这一瓶药的。
但就算他不去思考,答案其实也已经很明显了。除去了人类的生命力之外,还有更适合人类的生命力存在吗?
雷恩猛然意识到一件事,为了复活这两个外表和自己相差无几的孩子,霍尔顿真的是费尽了心血。就像是这个搭建这个祭坛时,霍尔顿的轻车就熟,诉说着他为此苦练已久的付出。
连那冗长,不知用何种语言写成的咒语,他也倒背如流。
更别说在城堡之中的一连串行动了。
雷恩在想,这种为了一个目的执着十年岁月的男人,真的会向自己伸出援手吗?他相信如果只能二选一的情况下,雷恩肯定是会被抛弃的一方。
与虎谋皮,引火自焚。
雷恩转念又想,就算是那样又如何呢?他本来就已经无路可走,如果不是霍尔顿的出现,扭转了一切,他和希丝娜恐怕已经魂归天国。
只能相信霍尔顿了。
雷恩这般告诫自己,不想因为胡思乱想而自乱阵脚。在这个时候自乱阵脚,无疑是致命的。
小小男孩思绪的千回百转,霍尔顿没有注意到。
他对着女儿的嘴巴,把剩下半瓶的魔法药喂了下去,随手就把空了的瓶子扔丢。
然后──
男孩和女孩的脸颊渐渐泛起了红润之色。
两具身体本来已经逝去的生命力得到了补充,正在快速复苏。
“啊……”
霍尔顿再次轻抚两人的脸孔,而这次和刚才不一样,已经可以感受到淡淡的暖意在燃起。他们开始有人的温度渗出,似乎一切都相当顺利。
只要再一丁点时间……一丁点时间,两人也许就可以醒过来轻唤霍尔顿一声爸爸了吧。霍尔顿心里有哭意泛起,意识到的时候眼角也早已泛起泪光。
他已经等了很久。
──等他们再喊自己一声爸爸很久很久了。
十年也许不长,但对于一个失去了家庭,无时无刻都想着把自己一对儿女复活的男人来说,这场岁月却显得漫长。
彷佛已经过了千年了吧,霍尔顿在想。
不同于满是感慨和欢喜的霍尔顿,雷恩不知怎的有股寒意从心底里油然而生,然后就像是泉涌一样不断增加,此刻已经塞满了他的体内了。
此刻正在复苏的人,真的就是霍尔顿的两个孩子吗?
不由自主地,他脑海浮现这个疑问,这个令他不安的疑问,而答案应该很快就会揭露──
──就在不久的将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