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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挑灯者”突然哂笑出声。
似是有着某种魔力一样,剑姬之青的注意力一下子就被这笑声勾了回来,落在了现实之中。
“主人?”
剑姬之青发出疑问的声音。
不过,也用不着“挑灯者”回答了,剑姬之青紧接着就听见了脚步的声音。从那刻满符文的门板对面传来。
“主人。”
剑姬之青立即摆出警戒的神色,伸手拿起自己放在桌子上的剑。这里是雷恩和霍尔顿用来软禁“挑灯者”的房间,如果期望来者是救星的话,也未免太过于乐观天真了。
而接下来来者敲门了门板,说出的话语也证明了这一点:
“‘挑灯者’小姐,可以赏面和我见一面吗?”
绅士的口吻。
剑姬之青认出了那是霍尔顿的声音,“挑灯者”也应该能认得出来。
“霍尔顿先生难道不知道我害怕幽灵吗?”
“挑灯者”自然知道霍尔顿不会是幽灵。
她隔着门板的回话,明显是在嘲讽霍尔顿的谋划了。利用假死然后又借用洛娅毕丝娜的身份,霍尔顿真的是骗过了所有人。
“聪明如依格莉丝小姐,难道不是早就察觉到不妥之处了吗?否则依格莉丝小姐现在也不会待在这里了。”
“我明白这就是霍尔顿先生──你这位雾都绅士的待客之道。”
“我可不是东道主哦。”
霍尔顿的叹息听起来有些沉闷的,会是隔着门板的原因吗?
“也就是反客为主了咯?”
依格莉丝咯咯地笑了起来。
两人隔着门板针锋相对,互相嘲讽,本质上和两个小混混在叫嚣没有分别。
“依格莉丝小姐真愧是最年轻的‘时刻魔法师’,虽然年轻,也却有着相符的度量和傲气,就算现在身处在牢笼之中,还能有着相应的风范。”
“和假死的人比起来,不知道如何呢?”
“卑鄙这个字,一向都是陷入被动劣势者才会搬出来的用字。”
“霍尔顿先生的想象力真丰富,还是说对自己察言观色的能力很有把握呢?我明明没有说过那两个字。”
“明人不说暗话,依格莉丝小姐多次暗示了不是吗?”
“我也暗示你不要把自己的姿态完全放在胜者一方上,难道霍尔顿先生只听见对自己有利的那一部分,却没有听见我带着由衷告诫的另一部分吗?”
“……”
霍尔顿沉默了。
“挑灯者”悠然自得地端起杯子,完全站在了主动的一方。
她明明身陷在牢狱之中,却依然有着这一份自信,是坚信着别人不敢对自己怎么样,还是说她有着这样子的力量呢?
然而,剑姬之青注意到“挑灯者”压根没有喝茶杯里的茶水。
“可以谈谈吗?”
霍尔顿放弃了刚才的对策,用上恳求的语气请求。
有时候,看守人和囚犯除去了身份之外,同样也是被囚禁在牢笼里的其中一边,也许只要稍稍动一些手脚,两者的身份就能颠倒过来。
“霍尔顿先生想要谈什么呢?难道是想要向我炫耀你一环扣一环的计划吗?”
“依格莉丝小姐,我知道你对我心怀怨气。”
“怨气?”依格莉丝不屑地笑了出来,“你算什么东西?”
“……”
外头又沉默了。
“依格莉丝小姐,可以谈谈吗?”霍尔顿再次重提。
“挑灯者”眯起了眼睛,没有再对霍尔顿冷嘲热讽。她似乎在丈量对方的意图,以及审视自己是否该见对方一事。
这个过程持续了三十秒之久。
期间霍尔顿没有作出任何催促,只是耐心在门外等着。明明这扇门从外面都可以打开的,但是霍尔顿还是没有闯进来。
“青。”
终于,“挑灯者”有了决定。
剑姬之青听见这一声轻唤,露出了诧异的表情。她不会询问“挑灯者”有什么吩咐和决定,因为仅是从那一声轻唤里,剑姬之青便已然明白主人的意思。
“主人……”
剑姬之青轻咬下唇,有点担忧。
纵管如此,她还是如实执行主人的意愿,小心翼翼地躲开那些在地上的黑色淤泥,伸手摸向门把。门把上面也有那些黑色烂泥在依附,剑姬之青只能忍住被黑色淤泥灼烧皮肤的感觉,扭动门把将门打开。
门后面,霍尔顿一人独立。
──不,雷恩应该也在,剑姬之青看见在稍后之处,有一团深沉得不自然的黑暗。光都被扭曲了,这是时间干涉领域所表现出来的事象。
“剑姬之青小姐。”
霍尔顿脱下礼帽罩在胸前,向剑姬之青行了一礼。
剑姬之青回以一个点头,但在她让开身子,邀请霍尔顿入内之前,她有一句话不吐不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