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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回到村子，程婉婉匆匆给了陈嫂子几文钱，立马小跑着往家里赶。
出乎意料的是，这几日白天不见踪影的季青居然在家中，见她提着空空的篮子回来，忍不住诧异挑眉。
“生意这么好，卖完了？”
“不怎么样，贱卖了。”
程婉婉有气无力的应了一句，失落的转身要走，才想起在县里听到的事情，赶紧跟季青说了。话毕，也不忘表达自己的猜想。
“不同村子里的人都说看到黑影，这不太寻常，就算闹鬼，也不可能每个村子都闹同样的鬼吧？我倒是觉得，那些村民看到的黑影，可能就是你的那些仇家，说不好，现在就在周边村子搜寻我们。”
其实，程婉婉倒想把自己摘出来，只说搜寻季家人，终究还是咽了回去。
见季青没有接着回答，又道：“他们这样没完没了，要不我们报官吧？有官兵对付，他们一定会收敛的。”
季青没有立即表态，看着程婉婉的眼中露出些微好奇。
“今天卖点心不顺利，却顺便聪明些了。”
程婉婉着急了，这算什么聪明，不是随便长个脑袋就能想清楚的吗？着急求生的她倒是忘记了，以前的程婉婉基本是用不到脑子的。
“你别顾左右言其他啊，要是报官，现在我们还可以往县里去一趟，回来应该也来得及的。”
“顾左右而言其他？”
季青饶有深意的看了程婉婉一眼，见她有些着急了，才说出自己的决定。
“不行，我们不能报官。”
“为什么？”
“一旦我们报官，立马就会暴露我们的行踪，那些人可比官府的人行动快多了，难道你想再一次被人将刀架在脖子上？”
季青的解释合情合理，程婉婉犹豫了。
低头想了半晌，又试探说：“我们不说有人刺杀，就装作是那些看到黑影的人，怀疑他们不是鬼，是趁夜偷东西的人，你看？”
“偷东西，看到黑影的人家有被偷东西吗？”
程婉婉眼睛一亮，一脸坏笑看着季青。
“要不，你去看到黑影的人家里偷点？这样不就有借口了？”
季青眉目一凝，没好气回了她一句。
“不去！”
生怕程婉婉私自去报官，又补充说：“那些人没你想的那么简单的，一但事情有异常，一定能嗅出不对劲，我们也很可能会暴露，报官不是个好选择。”
程婉婉有些不乐意，可想着季青对那些仇家的了解多过自己，也只能无奈点头，不再多说。
这天，饭桌上再没了各式各样的点心，小贪吃季淳忍不住，主动对程婉婉索要起来。
“以后只能吃饭，不能吃点心了！”
对上难得强硬的娘亲，季淳愣了一愣，怯怯的追问：“为什么，可是以前娘亲每天会给我吃好多点心。现在我又饿了，娘亲，就给我一块吧。”
程婉婉突然想起什么，蹲下身子，眉眼带笑，一脸轻松的看着季淳。
“淳儿，你告诉娘亲，是前几天的娘亲做的点心好吃，还是以前爹爹买回来的好吃？”
季淳歪着小脑袋，想也不想就说：“买回来的好吃！”
接着，好奇的在四处打量一圈，瞪大眼睛，欢喜追着程婉婉问：“娘亲，爹爹买了点心吗？我可要吃吗？”
得知自己点心不如卖的好吃，程婉婉觉得自己真可笑。
此时，也想明白了。
村民的那些夸奖都是附和，孩子的喜欢不过是尝个新鲜，并不能作为作为生意的考量。
暗自叹了叹气，对小脸肥嘟嘟的季淳恐吓道：“娘亲可以给你选择，要是吃点心的话，吃饭的时候就没有肉和蛋了，淳儿选择吃点心还是肉或者鸡蛋？”
“点心？肉？鸡蛋？”
季淳不解的抠着手指头，隐隐明白，自己只能在这些东西中选一样。
可是，哪一样她都舍不得放弃。
答不出来的季淳越发觉得委屈，突然，“哇”的一声哭了起来，鼻涕眼泪齐流的喊着娘欺负自己，跌跌撞撞找帮手去了。
程婉婉第一次看到季淳表现出任性不讲道理的性子，愣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暗暗在心中对季青母子称赞。
以前的程婉婉就是特大号、终极版的季淳，他们母子二人能忍受那么久的“自己”，这一家子还真是非同寻常。
季淳终究没有找到帮手，点心自然也没吃到。晚饭时，她看着碗中的鸡蛋，抽着鼻子，明白了些什么。
“我想，还是做衣服卖吧，你觉得怎么样？”
夜里，洗漱完的季青一进房门，程婉婉就对他说出自己的新打算。
“点心不是卖完了吗，卖多少钱？”
季青自顾搓着滴水的头发，顺口问。
“卖是卖完了，没赚到钱。”程婉婉实在不忍心将那几十文钱的数目告诉他。
如程婉婉所愿，季青果真没再提点心，想着她之前的心血在火中毁于一旦，也就没反驳。
“你那里不是有银子吗，要买什么布料你自己看着来就行。”
“这是同意了？”
程婉婉忍不住诧异追问，听季青不轻不重的“是”后，立马欢喜起来，见他擦头发擦个没完，立马欢快殷勤上前，拿过他的帕子帮起忙来。
再次有了奋斗目标，程婉婉又觉得生活充满了希望，每天只要有空闲，就在心中盘算着该怎么做，做怎么样的样式衣服才能更好的吸引这个时代的顾客。
再一次来到县里，程婉婉先往米面店去。
一来，点心事情后，缺的东西还没补；二来，在这里说不好能听到关于闹鬼的消息。
等了半晌，程婉婉也没听来来往往的人提起，结账的时候顺便主动问起了伙计。
“诶，伙计，这次怎么没人听说闹鬼了？”
“哦，是你啊！”
程婉婉给人的印象太深了，伙计一抬眼就认出了她，一手脚麻利的做事，一边啧啧摇头。
“上次人人说的有头有尾，像是真的一样，这次倒还没人听有人说起，说来也怪了！不过这样的事情也说不好，都是一阵一阵的，过两天说不好又有人见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