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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宁玥的话,不仅是宁王妃,就连一直跟在宁玥身后的绿芍,都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
宁玥说完那句话,便不再看宁王妃,她一步一步朝院子中央的红菽走去,在路过那个踹了红菽一脚的侍卫时,她一把抽出别在侍卫腰间的长剑。
红菽怔怔地看着宁玥,泪流满面,她拼命地摇着头,“小姐,奴婢求求你,不要挑断奴婢的手筋,小姐,不要,你怎么惩罚奴婢都行,只求你不要挑断奴婢的手筋……”
宁玥望着红菽哭泣的小脸,脸上的神情晦暗莫名。
“啊~~~”一声惨叫响彻浣纱院的上空,红菽已经痛晕在地,她右手的手腕有一道极深的伤口。
李姑姑看了身侧的侍卫一眼,那侍卫忙飞掠到红菽身前,垂首查看红菽的伤势,随后,他站起身来,对李姑姑点了点头。
宁玥平静地转身望向宁王妃,脸上根本看不出丝毫的怨怼或者心痛,“王妃,红菽犯了这样的错,怪我平日管束不严,账房的空缺,还请王妃做主。红菽毕竟是浮暖阁的人,若是王妃没有什么要嘱咐的,我这就将她带回浮暖阁了。”
宁王妃冷冷地看着宁玥绝美的小脸,平静的面容却让宁王妃心中升起一抹寒意,她挥挥手道,“既然玥儿已经处置了红菽,那本妃便不再追究了。”
宁玥看了绿芍一眼,丢下手中染血的长剑,率先出了院门。绿芍将红菽抱在怀中,紧跟在宁玥身后。
一出了浮暖阁,确定没有人跟踪,宁玥的脚步便快了起来,语气凝重地说道,“绿芍,快些!”
绿芍面色一正,“是,小姐。”
不过片刻,两人已回到浮暖阁,秦灏已恭候在主屋里。此刻,主屋中除了秦灏之外,还有一名老者,正是封王府的神医施先生。
绿芍一怔,然后才小心翼翼地将红菽放到床上,施先生快速查看了红菽的伤势,扎了几根银针,红菽手腕上的伤口顿时便不再流血。他又从自己的医药盒里取出一跟银针,一番处理后,开始为红菽缝合断裂的手筋。
宁玥唇角紧密,默然立在屋中,直直地望着红菽。
绿芍站在宁玥身后,神色复杂地看着宁玥的背影。之前在市集中,宁玥骑马,她一直运起轻功跟在宁玥的身后,宁玥与封煜的对话她自然也听到了。
封世子说会保红菽不死,一是暗示小姐可以借用他的名义,让宁王妃不得不顾忌封世子的颜面,不可深究红菽的错。第二,则是暗示小姐,他会将施先生送到府上诊治红菽,所以小姐才会主动提出要亲自挑断红菽手筋吗?
习武之人,若是断了手筋,自然无法再使用武功,可红菽本就不会武功,若是再挑断手筋的位置再稍加注意,以施先生的医术,缝合手筋,让红菽再握笔写字,根本就不是难事。
只是,小姐什么时候竟与世子有如此之深的默契了?
不知过了多久,施先生擦了擦头上的汗珠,疲惫地站起身来。
宁玥亲自倒了一杯热茶,迎上去,感激地说道,“先生辛苦了。”
施先生接过宁玥手中的热茶,目光扫过宁玥的掌心,只见里面有几道深深的月牙形的血痕,“无妨。这位姑娘的手筋,老朽已缝合好了,日后提笔写字不会太大的妨碍。只是,这手筋毕竟是重新缝合的,终究不能用力,生活起居上,自然会有不便之处。”
宁玥面色一松,“我自会派人照顾她起居,只要不妨碍提笔写字就好。有劳先生了。”
施先生点点头,又看了红菽一眼,缓缓说道,“只是,除了这手筋外,这位姑娘在冬日里身着单衣,又冻伤了双足,而且背上还有鞭伤,若是不细心调养,只怕会落下病根。”
宁玥抿了抿唇,恭敬地说道,“还请先生尽力调养,不论是什么药材,只要先生开口,我都会尽力寻来。”
施先生叹了口气,走到桌边,凝神静思了片刻,才动笔开方。
绿芍守在施先生身旁,等他开好了方子,细细将需要注意的事问清,并牢记心间,这才护送施先生从王府后门离去。
宁玥立在床前,默然看着红菽被折腾的如同碎步一般的身子,只觉心如刀绞。
良久,宁玥方冷声问道,“苍淼皇子离开王城后,宁瑶见过何人?”
秦灏单膝跪地,恭敬地回道,“回小姐的话,陛下赐婚后,大小姐便从未离开过瑶光院。初五时,有几位素日与大小姐交好的贵女曾到过瑶光院。”
“都有何人?”
“陈丞相府的陈大小姐,工部尚书府的刘三小姐,吏部尚书府的何大小姐,王城太守府上的张大小姐。剩下还有两位小姐都是这刘三小姐及张大小姐的表亲。”
“她们是一同离府的吗?”
“不是,几位小姐都是陆续离府的,其中丞相府的陈小姐最后离府,离府时,她的衣摆好像被打湿了。”
陈钰彤!
宁玥眼眸一眯,自从红菽入府以来,她只让红菽简略查账,基本不涉及账房要事,故而宁王妃一直不曾太过为难红菽。前几日,她还问过红菽在账房可有难事,当时,她瞧着红菽的脸色,不像有所隐瞒。
如今,红菽突然被宁王妃惩治,迁怒红菽有之,只怕不尽然。
宁玥坐在红菽的床边,难道说,惩治红菽是陈钰彤的主意?可她为什么要这么做?仅仅是为了报复自己?宁玥总觉得此事并非这么简单。
忽地,宁玥想起她在市集听到的话,她的目光落在红菽伤痕累累的背上,眼底划过一抹狠辣之色,她沉声说道,“秦灏,你带人去查查市集里的邓家米铺,务必要查清这米铺掌事到底是做何营生的。”
“是,小姐!”话落,一道微风拂过,主屋里已没了秦灏的踪迹。
宁玥轻轻拂过红菽昏迷的小脸,只觉一张无形的大网,似乎正向她,向整个宁王府张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