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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下,出云阁里烛火通明。
绿芍沏了一壶茶,看向靠在美人榻上的宁玥,低声道,“小姐……”
宁玥缓缓撩起眼帘看向绿芍,绿芍抿了抿唇,迟疑片刻,终是开口说道,“小姐,难道我们就这样一直等吗?我们已经在谢家待了快两个月了。”
宁玥微微一笑,将手中的书合拢,“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可是谢家虽然在昌城算是大户人家,可后宅却不安宁,就算是要等詹王,又何必非要在这里等?”绿芍低声说道。
宁玥低笑一声,“我若是连谢家都应对不了,又怎能入他的眼?”
更何况,她才从宛城失踪,不管以什么名义去见詹王,都不是詹王愿意看到的,那样不过是授人以柄。
詹王都不急,她自然也等得起。
“小姐,奴婢不明白。”绿芍沉声说道。
“要不了几日,你便明白了。”宁玥唇角一勾,会心一笑,“梳洗吧。”
“是,小姐。”绿芍轻声了一声,忙伺候宁玥梳洗。
过了一会儿,出云阁便漆黑一片,再无半点声响。
不知过了多久,出云阁的院子里响起一道轻微的脚步声,宁玥缓缓睁开双眸,只见窗棂被挑开一条缝隙,一根细细的竹管从缝隙中伸进屋内,淡淡的青烟霎时便弥漫开来。
宁玥唇角一勾,浮起一抹冷笑,从枕头下掏出一个瓷瓶,取了一颗药丸含在口中。
不过片刻,竹筒就缩了回去,窗棂又被人轻轻地掩上了。
窗外那人走到房门前试着推了推房门,随后,一柄匕首顺着门缝插入,一点一点拨开了门栓,月光透过门缝洒进屋中,投下一道狭长的光亮。
没过多久,只见门栓一歪,紧闭的房门便再也关不住了,一道身影就着月光踏入房中,他刚刚关上房门,只听“呼”的一声,屋内已亮起了一盏烛火。
与此同时,一个身影站在出云阁外,瞧见投映在窗棂上的两道身影时,忙连滚带爬地朝着谢媛馨的院子跑去。
屋内,宁玥穿着白色的深衣,披着一件白色的斗篷,乌黑的墨发散在身后,静静地坐在桌边,目光平静地看着他——谢府庶长子谢航沛。
在烛火亮起的瞬间,谢航沛的脸上划过一抹惊慌,待瞧见宁玥的身影,以及她脸上平静的表情时,谢航沛唇角一勾,露出一抹戏谑的笑容。他缓缓走到桌前,坐在宁玥对面,细细地打量着宁玥绝美的面容,灯下看美人,别有一番情趣,谢航沛只觉宁玥比他记忆中的模样还要美。
“今日,詹王府有宴,父亲携嫡母赴宴,不到子时,不会归府。”谢航沛唇角带笑地说道,语气孟浪轻浮。
宁玥缓缓撩起眼帘,看向谢航沛,没有言语。
“四妹妹仙人之姿,又得嫡母看重,未来的路都已经铺好。若说你心悦我,我自是不信的。”谢航沛低笑一声,从手中掏出一个纸条,放在两人中间的桌子上,那字条不必看也知是有人借宁玥的名义,对谢航沛诉衷情邀月下相会。
宁玥看都没看那字条一眼,目光依旧平静地看向谢航沛。
谢航沛垂下眼帘,目光落在宁玥的手腕上,低声笑道,“四妹妹想来很疑惑我为何会来吧?从四妹妹入府那日,我第一次瞧见四妹妹起,四妹妹便时常出现在我的脑海里,一颦一笑一举一动,都跟仙女儿一样。虽然知道今日这一出是算计,但又有何妨?算计你的人与我说,你已和别人私定终身,我先是不信的,可那日在出云阁外,瞧见妹妹手腕上的玉镯,我心中便想,四妹妹既然能跟别人私相授受,我又为何不能与四妹妹有一夜春梦?”
说着,谢航沛的眼底划过一抹疯狂之色,他猛地伸出手想要将宁玥的手握在掌中,不料,却扑了个空。
谢航沛也不介意,他唇角浮起一抹邪魅的笑,缓缓站起身,几步跨到宁玥面前,低低地说道,“四妹妹,今夜不会有人来救你的,嫡母不在府中,算计你的人早就打点好一切,这附近根本就不会有下人,你就算喊破喉咙也无济于事。”
宁玥唇角一勾,露出一抹清浅的笑容。
谢航沛从未见过她笑,竟看得一呆,“四妹妹,今夜你便从了我吧,若是以后,以后你去了他那,他若对你不好,你便给我传信,我……就算要我死,我也会见你的。”
话落,谢航沛已朝宁玥猛扑过来,可还不待他扑到宁玥身上,只觉脑后一痛,眼前一黑,身子已软倒在地。与此同时,只听“呼”的一声轻响,屋中的烛火再次灭了。
绿芍站在宁玥身后,面上满是怒容,一脚踹在谢航沛的腿上,冷声低喝,“瞎了你的狗眼,竟敢肖想小姐!”
宁玥微微一笑,低声道,“外面什么情况?”
绿芍忙回道,“出云阁被人从院子外落了锁,奴婢瞧清楚了,是谢媛馨的人干的,方才他们已经在院子外面洒了不少火粉,过不了多久就会点火。”
“无妨。”宁玥低声说道。
“小姐,我们现在怎么办?”绿芍急忙问道。
宁玥取过桌子上的字条,微微一笑,在绿芍耳边低语几句,“你速去速回,万不可让她察觉。”
“是,小姐。”绿芍轻应一声,临走之前,又狠狠踹了谢航沛几脚。
宁玥将字条随意放在桌子上,扯下床上的罗帐,罗帐的撕裂声在静谧的夜里听着格外清晰,宁玥低笑一声,用撕成条的罗帐将谢航沛的手和脚都紧紧捆住,随即在屏风后换了一身衣服。
做完这一切后,绿芍也回来了。
“小姐,东西取到了。”绿芍低声说道。
“嗯。”宁玥轻应一声,“把东西放到谢航沛的身上。”
“是,小姐。”绿芍轻声应道,几下便将手中的物事塞入谢航沛的手里。
“小姐,奴婢方才从外面回来的时候,瞧见出云阁里里外外被洒了许多火粉,谢媛馨的人差不多要开始点火了,接下来我们怎么办?”绿芍沉声问道。
宁玥唇角一勾,露出一抹算计的笑容,“什么也不做,等他们放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