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永恒记忆《三十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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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确认这个风景和方宣雾所记录的情报一致后,他踏进里头。
    “啪嗒”一声,门瞬间关闭了。
    同时,他感受到锐利的疼痛。他的视线向下移动。那里有个认识的学生。
    她拿着小刀,深深地刺入方宣雾的腹部。
    “你是谁?”方宣雾有些颤抖的问道。
    学生没有回答,只是紧握着小刀的手在微微颤抖,就连头也抬不起来。
    他观察着她的身体。
    身高、体重、发色、发型、肤色、骨骼。
    在方宣雾的记录中,也只有一名学生而已。
    但是......
    “你是为了杀我才在这里等的吗?”
    学生没有回答。
    他抖了抖肩,将双手放在对方纤细的肩膀上。
    动作那么轻柔,仿佛要缓和她内心恐惧似的。
    “那么,你可以走了,因为你的任务已经完成了。”
    听着方宣雾如此说道,让学生不由得震颤。
    即使面对杀害自己的人,方宣雾还是那么温柔。
    比起杀人,这个事实更让她感到害怕,于是她松开手中的小刀,迅速跑开。
    他一直目送她的背影到最后,却还是不知道,
    那个学生到底是谁呢?
    虽然借由着各种各样的特征分析出一名学生,但是那名学生的发型和颜色却和资料不同。
    光靠这么一点,她对他来说便是从没见过的人。虽然只是发型和颜色改变了,但要这一点与记录不同......那名学生便成为初次见面的人。
    方宣雾将门关好,并从内测锁上。
    在他持续流血的同时,他一边将房里各式各样的锁都锁上。
    最后在身体无法行动后,他背靠着墙壁缓缓坐了下来。
    ......死亡并不是什么特别的事,
    不管何时,我都已经接受了这个结果。
    原本双手在与赫连谨的战斗中已经被废,如今腹部虽然有刀伤,但他却依旧没有感觉到有什么特别的。
    他观察着自己的身体。
    流出的鲜血染成一片赤红,这和至今所记录的方宣雾身体不同。
    即使如此,再过不久就要死去的恐怖感,却和自我一样非常稀薄。
    他......不,我正采集着现在的方宣雾。
    ……出血很严重,恐怕是没救了。
    距离死亡的时间,大约再过十分钟左右吧?
    既然如此,那么就要得好好的利用这些时间。
    但是十分钟实在太短,要思考什么,该找出什么答案呢?
    不,时间的长短并不是问题。
    他在现在诞生,然后在十分钟后死亡。
    简单说来,这十分钟便是他的人生,再也没有比这更长的时间了。
    来,思考些什么吧!
    试着思索些什么吧!
    如果是过往的自己,光是去思考“需要思考何物”便已经耗尽全力。
    不过,不可思议的是,在他逐渐终结的人生当中,他以让人诧异的节奏,获得了思考的主题。
    ——气息非常絮乱。
    ——十分钟太漫长。
    ——出血十分严重。
    ——人生极为短暂。
    他的脑海逐渐被空白洗净,毫无意义的他,把脑中的思绪说了出来。
    “对了,首先该思考的是出生的部分啊。”
    最后,他获得了答案。
    所谓终极的忘却,便是出生之前的记忆。
    仅有出生前的记录,是人们所没有的。
    自己出生之前的世界,无意义而且平和。哎呀,原来我所苦恼的事物如此简单。
    “换句话说,只要自己没有出生,这世界就是平和的。”
    非常开心、极其愉悦地,方宣雾露出了笑容。
    虽然不知道那种事有何意义。
    但是,只有这一点。
    在如此漫长的时间里,他初次实际感受到自己在笑。
    灰色的光透过窗子照进来,与方宣雾此刻凝固的笑容正相适合......
    7
    遗失之忆的异能者说:
    即便是我,也杀不死言语。
    不过,虽然如此,那玩意儿总有一天也会走向灭亡吧?
    所有事物最终都会消失、毁灭、进而死亡。
    如果不是如此,过去和未来就会变得模糊不清,事物便是因为无法挽回,才会受到重视,而不愿使之消逝。
    ……话说回来,为什么只是因为事物逝去,就认定永远不存在呢?
    即使消失、则使遭到遗忘,事物的存在的事实,依然不会有所改变,改变的只有自己用以接受事物存在的心。
    我应该明白的说出来才是啊。
    因为......从忘却之中追求永远,没有意义可言。
    被遗忘的事物,仿佛理所当然般遭到忘却,以从此不再扭曲的型态沉睡着。忘却这种行为的本身,便是定义永远的一种方法。
    我现在可以了解,那个过去拥有着我另一半灵魂叫做城的少年,为何要让我忘却过去的那段日子。
    为了让我活到现在的心不因而改变,他让真正重要的回忆在我的体内沉睡。
    即使回忆不起来,但是他曾经存在过的事实不会改变。
    ……那个拥有着遗失之忆的异能者,明明很清楚这件事,却不愿承认这就是答案。
    没有自我的他,正因为没有确实的事物,所以才会希望言语这种不会死的事物永远存在。
    ——这真是不值得啊!
    言语构成的永远,才是真的毫无价值可言......
    到了一月七日,我终于摆脱那件古板的江城大学的制服。
    我......赫连谨,在与遗失之忆的异能者战斗,之后大大方方的被他打败之后醒来,将夏晓路留在了学校便从江城大学的校门钻了出去。
    虽然花了一整天时间取消掉原本预定的入这个学校的手续,但事件既然已经解决了,学校应该没什么好抱怨才对。
    我换上左隆带来的橙色汉服,在外面套上了褐色风衣,便悠悠然地离开这个森林与校舍组成的世界。
    在那里有个熟悉的面孔在等着我。
    “你这闲人,来这种地方做什么啊?”
    “拜托...我也并不是一直闲着的好吧,不过今天刚好有空。”
    所以咯……文亦飞边耸着肩边说道。
    看见文亦飞的模样虽然让我感到放心,但同时也感受到如同针刺般的恶寒,我不由得摇了摇头。
    其实本来现在的心情十分复杂,原本是暂时是不想和文亦飞见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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