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崇祯这边内心紧张的要命,却只能兀自镇定,戚昌国出去安排,陈子龙道:陛下,臣想了想,觉得此中有不妥。崇祯忙道:有何不妥,速速说来。陈子龙便道:陛下想,阜新既然离黑山如此之近,倘若皇太极真的知道陛下在这里,想来也定会知道此处会有重兵,如今卢将军已然在黑山与鞑子鏖战,皇太极会这么傻,主动在来招惹陛下吗?臣以为,皇太极必定不知晓陛下在此,此必是小股鞑子兵,想要趁乱袭取阜新,一旦阜新被拿下,则可迂回到广宁北面,从后边袭取广宁,倘若广宁腹背受敌,卢将军只怕毫无胜算。
崇祯这才稍稍安定下来问:既然如此,爱卿有何良策?陈子龙道:既然只是小股奇兵,则数量不会很多,且必须速战,臣以为可在城头密布火把和弓箭手,坚守即可,且不可劳动大军,倘若一旦让鞑子知道陛下的动向,则皇太极必定放弃沈阳北窜,如此一来,全歼鞑子的目的一时之间不可达成,一旦东山再起,辽东必将在陷动荡。
崇祯点点头道:爱卿言之有理,即刻去传旨戚昌国,照此办理,只以阜新戍卫军戍守即可,令京营上下抓紧时间修整,明日一早即刻出发。陈子龙忙下去传旨了,陆遥便问:倘若他猜错了,咱们可是灭顶之灾。朱由检道:他说的很有道理,皇太极老谋深算,一生谨慎,断不会犯这样的大错。
约莫过了一个时辰,戚昌国、陈子龙等人觐见崇祯道:陛下圣明,果然是小股鞑子兵,见阜新城上灯火通明,便已悄然退走了。
第二天刚蒙蒙亮,崇祯便率大军继续北上,过了懿州、库伦,草甸逐渐多了起来,崇祯骑在马上,用马鞭一指问道:前方是何地界?戚昌国便道:陛下,在前走便是科尔沁部了。陈子龙皱皱眉道:可是孛儿只斤氏的嫩科尔沁部?戚昌国道:正是。崇祯道:朕知道了,可是当年暗结鞑子,阴谋叛乱的部落?塞桑还将其女博尔济吉特·布木布泰嫁给了皇太极?戚昌国道:陛下圣明,正是如此,这嫩科尔沁部历来与鞑子暗通款曲,只怕会有不妥。崇祯道:额哲归顺的时候,不是业已将这些叛乱之人剿灭了吗,如今这嫩科尔沁部亦是我大明的属地,有何不妥?
陈子龙便道:如今这嫩科尔沁归属东蒙招抚使管辖,只是不设城郭,是以盟旗制加以控制,这嫩科尔沁又分为科尔沁、郭尔罗斯、扎赉特、杜尔伯特等部。统编为10旗,计有科尔沁一部6旗,郭尔罗斯一部2旗,扎赉特一部1旗,杜尔伯特一部1旗。其他尚好,只是这郭尔罗斯部是近年来兴起的大部,其首领台吉古木又最是与鞑子交好,去岁鞑子犯京师,便是从郭尔罗斯部借道而去,提督府出兵郭尔罗斯部,将台吉古木斩首,如今是其弟桑阿尔赛任部落首领。
崇祯点点头道:不想其中竟有如此缘由,既然如此,便不要声张,把探子散开,随时关注郭尔罗斯部的动向,快速通过,过了嫩科尔沁便是通辽了。
戚昌国忙吩咐下去,大军便沿着草甸的边缘行进,崇祯边走边问戚昌国:卢象升如今兵至何处?戚昌国道:今晨有飞鸽来报,卢将军击溃鞑子,占领了黑山,皇太极率军后撤至辽中府,卢将军已往辽中进发。崇祯又问:刘世玉所部近况如何?戚昌国又道:如今刘将军大军占据萨尔浒,据报,自前日起,不断有鞑子探子前往萨尔浒侦探,刘将军未得恩准,未敢擅动,只是固守萨尔浒?崇祯想了想道:给刘世玉去函,让他查清探子是皇太极派出的还是多尔衮派出的,倘若是皇太极派出的,便不要理会,继续固守,倘若是多尔衮派出的,便让他即刻放弃萨尔浒,务必占领抚顺关。
陈子龙道:抚顺关易守难攻,只怕不会轻易拿下啊。崇祯道:抚顺关虽然易守难攻,但如今皇太极主力尽在西边,抚顺关守军必定不足,奇兵一出未必不能唾手可得,倘若多尔衮倾巢出动,萨尔浒城池狭小,必不能挡,一旦失守,让他们连成一片,那咱们分而克之的计划就失败了。陈子龙才道:陛下圣明。戚昌国忙命人飞鸽传书给刘世玉去了。
大军潜行了大半天,眼看就要出了郭尔罗斯部地盘了,有探子来报道:陛下,前方有小股骑兵出没。崇祯忙掏出单筒远望镜察看,然后又将单筒远望镜递给戚昌国道:果然是来者不善!
陈子龙道:倘若让桑阿尔赛知道了陛下在军中,只怕皇太极会狗急跳墙,对陛下不利。戚昌国也道:参军言之有理,如今我军出发已经两三天了,估计皇太极也知道了我军的动向,唯一不知道的就是陛下御驾亲征,还望陛下明察。崇祯便道:卿等以为如何?陈子龙道:看来还得暂时委屈陛下,换上亲兵的服装。崇祯笑道:无妨。
几个士兵围过来,崇祯便在里边将衣服换定,化作戚昌国旁边的亲兵,又高高打起“戚”将军将旗,继续前行,又行不多远,只见远远的出现了一队人马,戚昌国不加理会,继续前行,这队人马便从侧边呼啸过来,边跑边高喊道:天使且慢,天使且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