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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昊勃然大怒,亲持长鞭,痛打樊历。樊历被打的皮开肉绽,血肉模糊,奄奄一息。手下赶快劝文昊助手,要是把樊历打死了,如何向姑臧侯樊世交代。四周观刑的人中有不少被樊历敲诈欺侮的客商,他们见文昊真敢痛打樊历,都高声叫好,连呼文青天。文昊一时性起,继续鞭打樊历,只觉得痛快淋漓,自己在赵国背负的血海深仇,爱恨纠葛,不公对待,都在这一鞭一鞭的痛打中,释放出来。文昊感到了让对手痛不欲生,能给自己带来莫名的快感。手下们见文昊在鞭打时,逐渐露出谜之微笑,都感到恐惧,不敢再劝。不久,文昊把樊历当众鞭死。文昊只觉精疲力竭,大口喘着粗气,心情却觉得前所未有的轻松。
樊历死后,其狐群狗党起哄上告,刑部批捕了文昊,将其押送到京师。孟坚闻讯,亲自责问文昊:
“为政之体,德化为先。你上任不久就杀掉那么多人,而且将樊历当众活活鞭死,何其残酷!”文昊神色平静:
“微臣听说过这样的道理:治安定之国可以用礼,理混乱之邦必须用法。陛下不以臣为无能,让臣担任难治之地的长官,臣一心一意要为明君铲除凶**猾之徒。现在才杀掉一个奸贼,还有成千上万的家伙尚未伏法。如果陛下因我不能除尽残暴、肃清枉法者而要惩罚我,臣岂敢不甘受严惩,以谢辜负陛下之罪?但就目前情况而言,要加我‘为政残酷’的罪名而要惩罚,臣实在不敢接受。”孟坚听罢,且叹且赞,向在场的文武大臣道:
“文爱卿刚正不阿,无惧权贵,一心为国,可真是管仲、子产一类人物呀!”赦免了文昊擅杀官吏之罪。姑臧侯樊世痛失爱侄,听闻孟坚赦免了文昊,愤怒难当,但侄子樊历毕竟有枉法之行,只能忍下,且等日后复仇。
文昊治绩卓著,很快升为尚书左丞。由于他执法不阿,精明强干,一年内接连升了五次官,直做到尚书左仆射、辅国将军、司隶校尉,权倾内外。文昊主管包括京师在内的广大心腹地区,大力限制皇族勋旧的特权。那些皇亲国舅和元老旧臣无不妒火中烧,恨得咬牙切齿,但又摄于文昊权势不敢妄动。姑臧侯樊世依仗自己帮助孟坚父亲打天下的汗马功劳,最先跳了出来,当众侮辱文昊:
“我们曾与先帝共兴大业,却不得参与机密。你无汗马之劳,凭什么专管大事?这不是我们种庄稼而你白拣粮食吗!”文昊冷笑道:
“不光是你种我收,还要让你做好饭端给我吃呢!”樊世肺都气炸了,跺着脚咆哮:
“姓文的,迟早必叫你头悬京师城门,否则我枉活人世!”孟坚得知此事,断然道:“必须寻机杀此老臣,然后群臣方能整肃。”
不久,孟坚召樊世见面,当其面道:
“于嘉公主已到及笄之年,朕想让她与薛壁成亲,樊爱卿意下如何?”这薛壁与樊世女儿早已订婚,孟坚这么问,不是摆明要抢樊世的女婿吗?樊世出言反对:
“小女早与薛壁订婚,我朝素重礼仪,公主也应遵循先来后到之礼吧。”文昊冷笑道:
“君臣之礼是最重要的礼,樊大人公然与王上竞婚,就是目无君上。”樊世大怒,要去袭击文昊,被侍从拉下,又以恶言破口大骂:
“姓文的你这个煽风点火的卑鄙小人,王上相信你,真是瞎了眼!”孟坚大怒:
“樊世口吐恶言,藐视污蔑寡人,先前还纵容支持樊历敲诈勒索客商,以谋私利,你当真以为朕拿你没办法吗?”随即下令处死樊世。樊世被斩,王公勋旧一党一时噤若寒蝉,不敢公开攻击文昊,转而暗中谗害。言官仇腾、席宝利用职务之便,屡屡毁谤文昊,言其有不臣之心。孟坚立即将二人赶出朝堂,对飞长流短的大小官员,孟坚甚至当堂鞭打脚踢。于是,再也无人敢说文昊半句不是。
次年,孟坚称帝,擢升文昊至三公之位。孟坚还觉得不够,要加给文昊位居三公之上的录尚书事头衔,尊称“录公”。文昊对此殊宠辞而不受。文昊官居相位,开始全面整顿吏治。他发现不少皇亲国戚以有功于本朝,身居要津,恣意妄为,无法无天,决定首先将矛头对准他们。
文昊听说贵族大臣强德酗酒行凶,抢男霸女,但谁也不敢“太岁头上动土”,因为他是皇太后的弟弟。文昊立即收捕强德,等不及奏报,便将他处死。待到孟坚因太后之故派人持赦书飞马赶到时,强德早已陈尸于市了!紧接着,文昊又与御史中丞邓锵通力合作,全面彻查害民乱政的公卿大夫,一鼓作气,无所顾忌,弹指之间即将横行不法的权贵二十多人铲除干净。自此,百僚震肃,豪右屏气,路不拾遗,令行禁止。
孟坚感叹道:“直到今日,我才知道天下是有法的,天子是尊贵的!”文昊又下令挑选得力官员巡察四方及戎夷地区,查处地方官长刑罚失当和虐害百姓等劣行,整顿地方各级统治机构,收效甚大。
吏治基本肃清后,不少官位空缺出来,文昊力求做到有才必任。他力荐在职官僚苻融、任群和朱彤等人,使他们各得要职。又推荐房默、房旷、崔逞、韩胤、田勰等一批地方名士担任朝官或郡县官长。文昊深知木秀于林,风必摧之;行高于人,众必非之的道理。他从自己的亲身经历中,对贤才遭嫉有着深刻的体会,所以他坚决保护贤才,用才不疑。
苻融为人聪辩明慧,文武出众,善断疑狱,见识远大。他曾因微过而局促不安,文昊赦而不问,信用如初。梁琛先前反对文昊,因而未得重用,但文昊不避嫌疑,推荐他做了自己的重要僚属。文昊对居官不称职者,则弃之如腐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