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枪的枪尖,都快抵到土地公公的胸口,再往上一点便是她的脚尖了。
“贼婆娘,这下没你逞能的份了吧?”那麻杰还在挣扎,搅得泥水哗啦作响,看样子,他想坐起来。“你以为你弄折了我的腿,就能逃得出生天?人家这是神仙也无可奈何的三连三才阵,要不是我,临死之前你还能长这见识?哎呀,跟你说也是白搭,你除了贪婪,你能有什么见识?你这个贼婆娘……”
“滚一边去,耽误事儿……”那个弁目听着不耐烦了,一脚就把麻杰踹开。
原来那麻杰借着挣扎,想给盼儿造个机会,水洼隔在那伙弁兵与祭坛之间,人家不知深浅,不敢贸然踏入,麻杰一搅和,正好把阵形的收缩迟滞了一下。
不料盼儿兀自胆战心惊,压根儿就没理会到麻杰的意思,所以只是提着一千个,一万个戒备,就是不敢发动。那弁目却隐隐猜到了,便把麻杰踹到墙角。
“笨不死你的贼婆娘,我告诉你吧,这三才阵本是步军最简单不过的阵型,一连好破,两连也好破,找它的结合部就成,三连就不好破了,加了杆长枪就找不到结合部了。懂吗?你再瞧瞧,还能往哪儿逃?老子劝你赶快投降吧。我可是已经答应了这几位兵爷了,回头咱们一块儿用那秘密换免死牌……”
盼儿就算脑子紧张得塞了窍,也禁不住人一个劲儿地唠叨,一会儿她终于明白了。麻杰原来已经给自己创造了一次机会,只可惜当时根本就没能看出来。
“你再胡咧咧,看我不一刀攮死你!”
那弁目隐隐觉得不对,便把刀抵到了麻杰的脖子下面。
“别别,老爷,咱不是说好的吗?抓住这贼婆娘,我跟着您一块儿去领赏。再说那使持节跟北国的秘密就俺俩知道,您就这么杀了我,岂不是便宜了我?”
那麻杰倒也算是一个正儿八经的光棍,面对刀尖还能嬉皮笑脸,油腔滑调。
“哼!”那弁目也就下不了手了,只用刀背恨恨地拍了一下麻杰的腮帮子。“你小子可千万别哄我,咱俩可是过命的交情,刚才要不是老子机灵,你可还欠着老子一条命呢!你要是让老子知道你是在糊弄老子,有你好看的呢……”
说着,他慢慢把目光抬向神坛,手里的火把也举得高了点。“嘿!兀那婆娘,我说你前番出来查勘,忘了补刀,那可不是你心慈手软,我知道你胆小。嘿嘿,既然胆子不大,那就不要再耽误时间了,下来吧,高兴了老子说不准也会心慈手软一回。还有你这模样虽然泥水泡着,倒还俏生生的不差……”
那些弁兵一听,趁机撂了几句荤话。
说话间,那些枪头却不耽误抬起来。似乎只等人一声令下,就都会捅上来。
“你听到了没有?!给个痛快话!”那弁目见盼儿一直不吭,有点不耐烦了。
“要不我数到三,是死是活,你自个儿选吧!”
“一!”
“二!”
“妈呀!蛇!”
忽听一声尖叫,弁兵们不约而同往后退去,只见一个蛇头从污水中挺起,直对着最前面的那个短刀手,一个信子颤颤吐着,咝咝有声,正准备扑将上来。
那个短刀手又是踉跄,又是趔趄,仓皇后退,立刻把整一个阵形都带散了。
就在这时,盼儿发动了。阵形中央她自是不敢去,但边厢不耽误。只见她一个叶子平飞,先在一侧墙上借了点力,再一蹬,已经绕到了阵形的后面。
俗话说:擒贼先擒王,这点道理她懂。等到尘埃落定,那个弁目已被踩在她脚下,手里的短刀也换了主人,这一会儿,盼儿抖着刀尖指住他的后脖。
“都别动,都别动,听这女侠的,听这女侠的……”
没等盼儿开口,那个弁目先在地下叫唤起来。
众兵一看,谁还敢动?其中一两个胆儿小,实诚性的,铛啷几声,刀枪已经松手了。
“哈哈,算老子没走眼!”麻杰见盼儿得手,自是高兴。“快快!先叫他们把我解开!”
“不急,耽误不了你……”
他不叫,盼儿还真立刻给他解开,一听嚷嚷,心里立刻来气。心说我的命都差点折在你的手里了,不让你多吃点痛苦,还真当姑奶奶是属绵羊的了?
盼儿冷冷回道,身子却已经转悠开了,只一转,众兵统统都叫她点了穴道。
经过水洼的时候,盼儿还特地用刀撩了撩,发现那蛇早已不知跑哪儿去了。
“盼儿不知您是哪路神仙现身,在这里谢过了……”
盼儿也没办法,只能冲着水洼福了一福。反正这一场死里逃生,只觉得有神灵护佑。
忙完殿里的,盼儿又到庙里庙外转了一圈,再没异样发现。
院里除了自己的那匹枣红马,还有几匹战马,该是这些弁兵的坐骑了。
盼儿这次学乖了,她先把麻杰上肢的穴道封了,然后给他解绑,扶他起来。
等他在马上坐稳,又离开几步,才用长枪尖替他解开上肢穴道,以防覆辙重蹈,再被人家趁着解穴的当儿施以暗算,一个人总不能老在一块石头上绊倒不是?
最后盼儿朝那马屁股上轻轻捅了一枪,让他先上路。
“哎哎哎哎……”麻杰不知是想跟她说什么还是咋的,连声叫着,可是那马已经负痛冲了出去。然而盼儿根本不想跟他再打交道,心说惹不起你我还躲不起?
外面的雨已经停了,只听见一串马蹄声渐远渐去,她这才定下心来。
她把散在院子里的马都牵过来系好,又把扔了一地的短刀长枪归置到一堆。
那些弁兵无法动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忙活,一个个脸上都闪着恐惧的神色。
盼儿收拾停当,冲他们回眸一笑,这才觉得自己也应该离开了。
盼儿自己临走的时候,本想到水洼里掬点水净一净脸,可一想到水中有蛇出没,便又忍下了。只是从檐头下面凑了几滴,胡乱末了一把,便跨上了自己的枣红马。
“对不起,若不得人来帮忙,你们的穴道应该过七八个时辰能够自己解开……”
她一勒缰绳,把急于出门的枣红马拢住,又说:“咱们无冤无仇,所以我也不会杀你们。只是各为其主,本姑娘不得不得罪各位,还望大家不记仇的好……”
她又拨了枣红马的马头,接着说:“不过,你们可不敢再追上来,本姑娘现在不杀你们,不等于永远不杀你们,我这回南兖去,希望我在路上不要再撞到你们。不过,你们若是不信,不妨试试,反正你们也知道谁不是谁的对手……”
说着,又一挥钢剑拍拍马屁股:“走喽,回见!”
方向很明确,她应该赶回南兖去,不管麻杰会不会给二哥报信,她总要回去通知二哥。再说如果麻杰所言不缪,那么二哥也算到了人生的转折关头,她应该跟他在一起。她想好了,哪怕贵妃娘娘不愿,她也定要暗中相随。
为了二哥,她什么都可以不顾——这是自己早就抱定了的宗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