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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样,按照云心的安排,须等他带着岛上的人离开之后,罗璧才能行动。而云心准备趁夜带人离开,也正好让木子多卧养一天,实在不敢过早让他动。
那一夜,外面自是响声不断,罗璧知道是在连夜出逃,索性躲在木子房内,不闻不问。不过他也明白,云心安排好了的事,他就是想干预也这个实力啊。
到得第二早起,发现外面已静得吓人,跑到门外一看,再也不见一个人影。
跑到院子外面,廊下干道,地上到处都是遗弃,一片狼藉,可也没人一个影,似乎连枝头上的鸟儿也飞掉了不少,前几日惯常听得见的啁啾声也少多了。
他本想先去找到兰子,问问究竟怎么回事。转念一想不对,且不说兰子愿不愿意告诉自己真相,哪怕坦陈相告,又有何用,光从眼下看来,这岛上的水深着呢。说不定这一切正是大和尚与那小姑娘商量好的,人家不过是看得起自己,才给了这么一个跑龙套的机会。若真由着性子来,岂不是自找没趣?
这么一想,便该先把太子找到了。
云心已经告诉他关押太子的所在,跑到那院,发现太子正端坐在院内吐纳,不禁大奇,心说莫非帝王将相真有种乎,身陷囹圄,如此淡定,委实罕见。
“殿……殿下……”一时之间,自己竟是慌得连话也说不出来。
“唔——?罗壮士?你这是……逃出来的?”太子当然认得他,只当他首阵失陷在此,必定是成了俘虏,至少也得囚禁着,怎么会突然出现在眼前?
“殿下,大喜!”罗璧稍微定了定神,立刻一礼到地。
“大喜?何来之喜?喜从何来?”
太子一直在张望罗璧的身后,也奇怪后面怎么还没人追来?他是天然君子,既然当了俘虏,不管有无看押都不会去想逃跑,所以院子里没人是有点反常,但也没有太往心里去。看到罗璧突然出现,反倒是为他捏了一把汗。
“他们跑了!”
“跑了?!谁跑了?”肖统还是没有反应过来,只是张望个不停。
“岛上的人都不见了……”
“不见了?怎么回事?”
“回殿下,属下也不知道。属下只是与受伤的小侄木子关在一起,早上醒来,发现囚禁之处门也没关,便试探着出来。后来一找,竟然再也没有见着岛上的人,那些太监,还有那些宫娥……”这是云心跟他对好的脚说辞,罗璧自然只能照着背了,云心说一半留一半,他又不敢多问,只好在心里斟酌着措词:“在下也不敢到处乱闯,但怕殿下有失,便立刻找了过来……”
“是吗?”太子霍地走前两步,到院门口张望一下:“你倒真的都查过了?”
“回殿下,属下一路过来,确实没见着一个人……”
“这倒是奇了,不过这岛上处处透着邪门,要不烦你再去看看,多找找,罗壮士……”严格地说,罗璧不算太子的直属,所以他说话处处透着客气。
“遵命,殿下,您请在这儿稍等……”
“不必了,我跟你一起去吧……”
罗璧护着太子出门,从这个院子,找到那个院子,无论大殿高堂,还是幽室偏厢,门都敞着,除了狼藉一片,还是一片狼藉,就是见不着一个人影。
“兰子呢?”太子先罗璧半步,他头也不回地问。
“兰子?!”这么突兀,罗璧倒是没想到。他知道兰子应该还在,云心吩咐他送回去的人中就有兰子,自然不会把她带走,只是她现在究竟在哪儿,云心倒也没有特别关照:“殿下,您说的就是我们家主要找的那个小姐?”
刚刚被俘的时候,他虽已经见过兰子,可这会儿不得不装点糊涂。不过,他从太子的语气之中听出了一点异样。云心说太子就是被兰子从军中掳来的,按理他应该很是生气,可是听着总觉得是一种别样的意味,甚至不乏暧昧。
“不错……”
“没……没见着,属下一出门就乱找,没想到先遇上殿下了……”到这个时候,罗璧发现自己居然透着一个巨大的漏洞,太子掳来,他自己正被关押,怎么可能知道?要是太子稍微推敲一下,岂不就该怀疑他跟岛上之人有串通了?
“殿下上岛之讯,属下也是昨晚才听到看守的太监在叨叨,开始总是不敢太相信,殿下大军统帅,怎么可能轻易落入敌手?八成是他们在动摇军心……”
“我正是昨日被兰子姑娘掳来的,他们说的没错……”太子像是大喘了一口气,又补道:“不过,依我看兰子姑娘也是违心被迫,她本想放我走的……”
“噢!她真的在这儿……”罗璧只高兴了一下,随即又显出一副担心的样子。
“不知会不会又让他们带走了……”
“怕的就是这个,所以我想尽快找一找……”
最后来到那幢最为高耸庞大的庑殿,一看里面丹墀黄榻,太子停住了脚步。只见他两眼紧盯着地面,慢慢扫视,似乎在搜寻这什么,最后冷哼一声。
“足足履金,步步生莲,果然是阴魂不散……”
听到太子从牙齿缝里挤出这几句话来,罗璧才恍然大悟。太子若真不吭,还真没想到他为什么脸色大变。大殿地上果然明黄一片,是金箔在熠熠生辉,而那金箔上都细细地镌有莲花图案,连片错瓣,竟是一地的金色莲花。
依稀记得有人说过前朝废帝特宠潘姓废妃,但凡宫中她常来常往的地方都铺金箔莲花。
“罗壮士,烦你回船上,给我调一幢习流军过来!”
“遵命!殿下!”
“且慢,你吩咐他们小心点,迅速把整个岛上都搜一搜,也得防对方使诈……”
“喏,属下谨遵教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