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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接说结果……”
等到肖衍围困建康的最后关头,魂附内监常侍汪溥的扈莱便带着手下药翻了肖宝卷,将他用船秘密送往修罗岛,而在龙榻之上则摆了一具从战场搬来的无头尸体,龙袍加身,还特意伪造了现场,让局外人根本不可能起疑。
这是早在灵山顶上就商定的,郑少艾原本信佛,不愿杀生,所以听到要给潘妃——吴昜晖留活路的时候,建议也给肖宝卷一次生机。再说毕竟是他们设计蛊惑了人家,才将人家引向死路,如此一来,至少不会让自己太过内疚。
至于那个头颅先毁了容,再用石灰腌上,早已面目全非,送到肖衍的大帐。魂附肖衍的郑少艾本是阴谋中人,不用解释,心知肚明,自会竭力糊弄过去。
接下来的事,该是如何保全甘琳的两个女儿——吴潘两位前朝贵妃了。
按照肖衍本尊风流的脾性,吴潘两妃自当留在宫中,直至终老。因为在那个朝代,如此身份地位,改朝换代之时不被处死殉葬,这已是最好的结局。
现在部下人人喊杀,魂附肖衍的郑少艾自然尴尬,那时候魂附汪溥的扈莱已在献城并送肖宝卷首级之时,悄然来到他的身边,如此背旧弑主的内监,不管其对新主有何功劳,一般都不会有好下场,唯一能保他的只有全听郑少艾操控的肖衍了。
加之魂附吴晁晖的夏峦瀑也在其中穿针引线,再跟魂附吴渊岳的邝米露一起商量,可也没有更好的办法,因为史籍记载潘玉奴确实该在在此时被杀。
好在诸众史籍大多语焉不详,总能给后人留下足够的腾挪空间,况且不同的史籍,又有不同的说法,谁又能保其百分之一百的准确呢?把史籍仅当史料看,有些舛误也就算了,可现在他们更需要的是行动准则,这就犯难。
按照原来的宗旨,他们只能到某个历史位面旅游,绝对不能参与历史进程之中,更不能任意篡改历史,否则还没出生的曾孙先把曾祖杀了的尴尬也就难免。关公战秦琼,玄孙杀高祖,历史还能成其为历史?岂不大乱其套?
然而实际情况是他们选中了吴昜晖,并把人家生生地推入火坑。倘若没有他们的直接参与也就罢了,也不知历史怎么会直接跟他们的行动契合得如此紧密,等于现在是要他们来拿主意了。就为缘由己起,也是于心不忍哪。
魂附吴渊岳的邝米露更是不以为然,她说让吴昜晖化名潘玉奴去魅惑少年皇帝,本就篡改了历史,再说救护肖宝卷更是没有按照史籍原本的路子走。
换句话说,他们已经篡改了历史。既然已经改过了,那么多改一点与少改一点又有什么分别?真所谓五十步笑一百步,再要拘泥还不是在自欺欺人?
再说历史还不都是人写的,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只要能让我们早点回家,从而有助于试验成功的一切在所不辞,说不定还能给后世史家多一点想象空间。
所以,最后他们只是制定了一条原则,凡是可杀可不杀者,尽量设法放过。
也自那日起,他们还多了一条纪律,谁也不准再以魂穿之前的本名出现,必须学会使用宿主的名字。——这是扈莱的建议,要求大家对返程的艰难应有足够的心理准备。尽管肖衍即将登基,大权在握,无所不能,然而并不等于寻找两位失联的同伴就会变得十分容易,切莫一厢情愿,自欺欺人。
这时吴晁晖发现,穿越之前的那种权力架构又重新建立起来了,这次上面再无出资老板,而是以从前的首席科学家——现今的太监首领汪溥为核心,肖衍不过是名义上的幌子,吴晁晖以及乃父吴渊岳又只能乖乖地听命办事了。
正是按照汪溥的指令,就有了计救潘妃潘玉奴-吴昜晖的一幕。
营救计划也是四个人共同制订,吴晁晖不仅肩负着穿针引线,联络通信的职责,而且还得利用吴晁晖贵妃胞妹——出入宫禁十分方便的特殊身份,具体负责执行,包括所有的细节设计,既要救出吴昜晖,又不能让人看出端倪。
正是这么个机会,让夏峦瀑-吴晁晖了解到了隐藏在试验项目背后的真相。
按照吴晁晖的设计,要在肖衍统率的逼宫大军之中找到一位军功显赫的将军,当肖衍要杀潘妃行将颁令之际,让其主动跪求,请将潘妃赏赐于他。届时肖衍顺水推舟,当廷指婚,令其即日成亲,遂将潘妃名正言顺地送出宫禁。
军功显赫的将军不难找,谁不想当开国功臣?属意潘妃的人更不难找,潘妃进宫后,常与废帝出游,艳名早已传扬天下,觊觎之人多如过江之鲫。
关键要找一位肯担虚名,不贪其实的很难,好在最后还真找到了这么一位。
这位将军名叫邵德生,且是临阵之际由肖衍刚刚亲擢。邵德生本来只是肖衍近卫之中的一名仁勇副尉,跟个什长伍长差不多,末班一类,还未入流。
偏偏那日围在皇城之下,肖衍亲临浅显,巡阵察看。真所谓不是冤家不聚头,恰好那位少年皇帝宝卷也带了一大帮亲信扈从,前呼后拥,上城观战。
仿佛有约在先,肖宝卷还特地挑了一身大红龙袍,头戴金顶白旒通天冠,真所谓宝顶掌扇,华冠丽服、珠光宝气,就跟大朝盛仪之日一样摆足排场。
一见对方攻城屡屡受挫,肖宝卷自不免手舞足蹈,高声叫战。仗着城高堞耸,离阵前足有百把丈远,纵是拍车弩机也因距离太远,一时奈何不了,气焰十分嚣张,甚至不顾君王应有的仪态,百般挑衅,怎么刺激,他就怎么来,直恨得寄生于肖衍体内的郑少艾也动了无名真火,恨不能一把揪之下来。
但她绝对不能轻举妄动,本来只要把兜里的扳指取出来戴上。早在后世出发之前,他们都受过扳指使用的训练,只要同时启动速度与平衡的增益功能,这百把丈的距离也就倏忽之间。然而斯世纲常至上,不敢轻易背上弑君的污名。
就在这时,有个身影越阵而出,拉弓搭箭,嗖地一声,一条黑线已经脱弦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