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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缘那木子跟猴儿不是一般的熟识,恐怕还得追溯到当年的灵山经历。如此说来,他们两个到了灵山还会安分守己?至于前两日没动静,只怕还跟瑾儿怕见老道有关。记得那日老道一来,瑾儿便一反原本的张狂,像个怯生的孩子一样躲到兰子怀里。
“……说老实话,罗叔……”盼儿没有立马回答,等到开口前又苦笑了一下。“虽说我也知道自己的武功出自灵山,可真让我上山,我都不知道该去找谁?”
“你就从来没有回来过?”
“回来?!”盼儿好像怕自己听岔了,随即干脆摇摇头。“我根本就没来过……”
顿了一下,她又补充了一句:“就算出宫,这趟也不过是第二遭……”
罗璧明白了,不过还不死心,他要想上灵山去找人,现在也只有指望她了。
好在到了这份上,盼儿也想到了:“莫非罗叔想上灵山,您以为兰子他们……”
罗璧连连点头,忙说:“你也知道我跟师门的关系,就怕这一上去成事不足……”
要说盼儿对灵山一无感觉也是有点矫情,至少这算二哥的姥姥家,再则去找兰子,自该是当仁不让了:“那没事,就算游个山,他们也不该拦我吧?”
罗璧一听,立刻深深一揖:“那就拜托姑娘了,不才也不闲着,这就叫船再去山后……”
他怕木子他们会去后崖,以防万一吧。
交代停当,罗璧上岸给盼儿说了上山的路径,两人约定最后还是在这碰头。
沿着直街,直达山门。盼儿照着罗璧所讲的路线,先去三峰的三清宝殿。罗璧让她正大光明地上去,所以要先到三峰的道观投报,让人往上引路才合适。
转进观门,盼儿发现香客几乎没有,台阶上倒是有个长相伟岸的汉子负手而立,像是在凭高远眺山下的风景。盼儿不禁多看了两眼,觉得有点眼熟。
再一看,怪不得眼熟?这人也忒胆大了,居然照着二哥的模样长,可惜你也太老一点,哪里比得上二哥的俊雅潇洒?那一身勃勃英气岂是常人能有?
不对!比二哥老点,那不会是皇上吧?
盼儿自个儿先把自个儿吓了个趔趄,膝盖不知怎地一软,差点就跪下去了。一愣,复一怔,两眼也忘了收回来。不收也罢,索性一轮一匝自上而下打量起来。
我的妈呀,这哪还有假?虽然不常见,可还有谁会跟二哥像一个模子里翻出来?虽然他只是便服,没有龙袍加身,但是那样貌骗不了人。他怎么会一个人呆在院里,他的仆从呢?哎呀,想啥呀,这送上来的机会还能错过?
“看剑!”不再多想,一声娇叱,已经连人带剑扑了出去。
盼儿圆睁的双眸里,那人似乎还没反应过来,看来一击必中,已无悬念,盼儿禁不住心花怒放,暗里狂叫:“二哥,老天爷助你,盼儿这下替你省事了……”
可不争气的是,到最后一刻,她竟然自个儿害怕起来:“二哥真的是想杀他吗?他跟二哥长得那么像,二哥怎么可能不是他的儿子呢?我该不会是把二哥的亲爹给杀了……”
然而已经晚了,只听噗呲一声,剑尖已经刺进了那人的身体。恰好此时她的冲力也已用尽,像断线的鹞子一样,整个人落到对方面前,只是眼神一时收不回来。
“请恕罪!”她早就想好了,她跟对方无冤无仇,只是为了二哥才不得已而为之。
“嘿嘿!”对方笑了,不无嘲讽地说:“你倒是想一条鼍龙,留着眼泪在屠杀……”
此人不愧能当皇上,吃了一剑竟还镇定如常。
“我只是想帮二哥……”她的脑子里还在开锅,仿佛眼前也弥漫着雾气,周围的一切都被遮掩了,模糊了,只剩下那张比二哥略显苍老一点的脸庞。
“你这是在害他……”略显沉闷的声音仿佛自空中飘来,威严中透着其他的味道,究竟什么味道,她一时也无从探究,只觉得对方的声音十分复杂。她都不敢睁眼,仿佛刚才那一剑把自己的勇气都用光了,现在只剩下觳觫了。
“我不知道,真是对不起……”她想去拔剑,可是只听嘣的一声,剑已离手了。
接着又是铛啷一响,那剑已经掉在地上。如此一来,她想不震惊也不成了。一惊再一眨眼,对方哪有受伤?原来人家只是用胳肢窝夹住了她的剑锋。现在同样也用胳肢窝夺了她的剑,自己想偷袭,而人家几乎像儿戏一样。
“你?!”老天哪,我这不是遇到了个假皇帝?!恁高的武功,还能是皇帝吗?
“难道这样还不够吗?”那人又冷笑一声,接着说:“你该不是怕你二哥的罪还不够重?”
显然对方早已觉察到她的到来,而且已经认出了她。
“你不是皇上?”她从没听说过皇上会武,只知道他有个非常厉害的随身太监。
“朕需要假冒自己吗?”那人讥笑一下,接着说:“你一路跟着还会走眼?”
一路跟着?老天爷,原来他们早就注意到了自己的形迹,只是隐而未发而已。盼儿这下算是绝望了,这该是皇上了,本想帮二哥省事,只没想到会弄巧成拙。“杀您是本姑娘的主意,跟我二哥没半点关系,您要杀就杀了我吧!”
“哼!”只听皇上冷哼一声,才说:“你以为杀了你,你二哥就能幸免了吗?”
“我……”要说也是,二哥所犯,乃至现在自己的所作所为,哪一条不是屠门灭族的极罪,恐怕这会儿就算贵妃娘娘复生,跑来跪求,也是不可能的了。皇上上次不还饶了二哥,这回不等于自己又亲手把他送进了鬼门关?
一想到自己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竟是害了二哥,那叫一个悔,脑子一热,立刻去抢地上那把钢剑,就想一了百了,永不烦恼。不料没等她动窝,只觉得后脖子一凉,整个身子一软,两个膝盖先着地,竟是跪坐在对方的面前。
转头去看,原来那个老太监早已站在她的身后,也不知究竟什么时候来的。
“嘿嘿……”皇上始终是在冷笑,每一次开口都不变调:“别这么没出息,动不动就自杀。你都有胆来杀朕了,就没胆下天牢,扛大刑?是不是有胆做没胆扛?”
盼儿本想挣扎着起来,可发现已经被汪溥做了手脚。而且穴道点得也很巧妙,头能动,手能动,就腰以下提不起一点劲来,那种酸软,却并不痛苦,反而动狠了,会让人忍不住要发笑。可她哪来的心情笑,只好不挣扎了。
“你们放了我,我不死就是了……”没想到汪溥下手这么恶毒,盼儿羞愤异常。
“放你可以,你得替朕去办一件事……”
盼儿一听,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本说的放,只是不想受那活罪,而皇帝嘴里的那个放字,似乎已有饶她一命的含义,她听了能不大加怀疑?“替朕去告诉那孽子,朕再给一次机会,如果除夕前不回来那就永远别回来了……”
现在到除夕,也就是还有小半年的宽限。
说罢,肖衍一脚把那钢剑踢到她的跟前,竟是头也不回就往大殿里面去了。
还没等盼儿完全癔怔过来,又觉得后脖一凉,腰以下又能动了。回头看去,那汪溥也踩着小碎步往后院走了,偌大的前院里也就剩下了她一个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