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三(091):罗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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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罗璧最不想见的人终于到了,人未落定,一股鲜果开始腐熟才有的醇香已经弥漫全场。一落地,更显得仙风道骨,渊渟岳峙,俊逸潇洒,器宇不凡。
    没等他完全立定,场上已经有不少人跪下了,就连那几位风烛残年的耆绅也竟要跪,却见他一扬拂尘,便有一股醇风缓缓过去,硬生生托住了他们。
    “无量寿佛,罪过罪过,各位老丈,多日不见,都还安好?”声音略带一点嘶哑,但掩饰不住内中的磁力,不响却重,不竭又久,一声一气都带钟磬余音。
    “真是折煞老朽,该是先给真人道乏了……”
    一阵寒暄之际,场上几乎都跪下了,罗璧也不敢太著形迹,跟着一块仆翻在地。偷眼望去,全场似乎除了那几个被来人亲自挡住的耆绅,就剩一个木子在那儿,不闻不问,不看不顾,仿佛根本不知道身边多了一个人似的。
    这时候,山上更多的人下来了,好像余下的十杰都在里面,还有不少年青弟子。
    贵卬自又找回了胆气,一看木子竟对来人视若罔闻,能不恼他倨傲不恭?把剑一挥,自要上前问罪,却也叫那人掸掸拂尘,把他拦到了自己的身后。
    那人环视一圈,最后才把目光停在木子身上,居然抬手胸前,还打个问讯。“无量寿佛,打搅了,小哥,罪过罪过,这位小哥,贫道这一厢有礼了……”
    场上所有的目光都被这不怒之威慑住,唯独木子顾自折腾还在昏睡中的王氏兄弟,已经绑好一个,在绑另外一个,仿佛聋哑,根本没听到来人招呼。
    不用说,来的自然是吴渊岳本人了。罗璧一见,哪还有胆现身?他只是在做估算,如果联手木子,再有瑾儿帮忙,凭藉两人一兽之力打败吴老道当然不可能,且不说灵山十杰除了贵立和贵祯还有那个已故的贵定又差不多全到了,但要逃走不知有没希望?可没等拿定主意,那念头却已自动消失。
    为啥?因为瑾儿不见了,几乎一瞬间没了影。就在老道飘落之际,那瑾儿突然抱头鼠窜,落荒而逃,想那刚刚掠阵时的跋扈猖狂,简直不是一猴。难以名状的惧怕,莫非也熟悉对方?这罗璧不能不联想到灵山后崖的那班猴子。
    瑾儿在罗璧充满冒险的设计里本就是一支决定胜负的奇兵,不见了那猴,罗璧哪还敢存一点侥幸心理?心中一急,自是把眼乱寻,只没想到这一下又把他的目光给捋直了。
    兰子?!兰子竟也藏在人群中。要不是众人统统都跪下了,还真发现不了。原来还是瑾儿让她暴露了,那畜生居然像个受惊的孩子一样蹿到她的怀抱里。
    只见她轻轻一纵,已经蹦到了老道的面前,放下瑾儿,盈盈拜倒:“师祖在上,徒孙终于又见到您老人家,请受徒孙一拜,还请师祖宽宥徒孙的冒昧……”
    这不期而遇,似乎也在吴老道的意料之外,只是他的涵养好,只微微一愣,便立刻呵呵呵笑了:“贫道正想谁来敝处消遣,原来是小郡主大驾光临……”
    说着,他又送出一股清风,硬是逼得兰子身不由己地站了起来。兰子自知自己的功夫跟对方差着十万八千里呢,哪敢有抗拒。“师祖抬爱,徒孙真是愧不敢当。还望师祖宽宥,这是徒孙的义兄木子,也算您老人家的孙辈……”
    罗璧知道,虽说在修罗岛上,吴老道曾经嘴上邀过兰子上山,可临分手时,又将她送回公主身边,分明假邀实拒,她一顶真,吴老道倒也棘手不是?再说她现在身边有木子倒也不坏,灵山上的人估计应该知道他是秦贵定王玉凤夫妇的遗孤,如此一来,就算顾忌众弟子的耳目,他们也不敢随便乱来了吧?兼之吴老道既然在众人面前又叫出了小郡主,想必也不会一无顾虑——说不定他还在想兰子这一番出来,是不是已经征得了生母的允准?
    当然,吴渊岳的猜测只能是一厢情愿。不过,罗璧倒是希望他这么认为,毕竟只有这样,兰子他们才能暂时没有危险,而自己也可以不用过早现身。
    这个时候,木子已经将王氏兄弟捆扎停当,起身站到兰子身边,满是敌意地盯着老道。
    吴渊岳焉能不见,他又只是呵呵一笑:“无量寿佛,罪过罪过,小郡主错爱,贫道实不敢当。小郡主既已光降草山,敢请移驾,以让贫道略表敬奉之意?”
    “多谢师祖抬爱,徒孙时时渴望师祖的教诲……”
    吴老道一听,像是很高兴的样子,又打了一个问讯:“无量寿佛,善哉善哉,小郡主爽快,正合贫道心意。只是贫道还有一个不情之请,不知可否俯允?”
    “师祖客气,真要折煞兰子了,还请师祖不吝教训……”
    “不敢不敢……”老道又打了个哈哈,话锋一转,指着被木子捆得像粽子似的王氏兄弟说:“这两位毕竟是官身,他来草山也是公干,能否赏贫道一个面子?”
    “这……”其实刚才木子一见王氏兄弟,就从人群里扑出来,兰子想拦也拦不住。她虽然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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