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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后来，那一位将军是不是就把扳指给你了？”直如云照雾笼，兰子实在有点听不明白。对她的理解来说，也实在太复杂了一点，她只想知道结果，并且这到底与自己有何关联，他为什么要把自己拉到他们的纠葛之中。
“没有……”
“他不是答应你了吗？”
“那是有条件的……”
“什么条件？”
“他要我帮他杀两个人……”
“两个人，该不会就是你刚才说的当今皇上和他的内监常侍？”想到这里，兰子禁不住打了个寒战。尽管她已知道那两个人几乎就是被人掉了包，可毕竟还是皇上，还是朝廷，还是老百姓头上的那片天，哪怕有一点不敬就是造反。
“不错……”
“那你答应了吗？”
“如果我不答应，那外面今天就不会来战船了……”他当然不会告诉兰子，这支舰队严格意义上说，还是他自己招来的。上次去劫兰子，她就关照甄融，选个适当的时机把兰子的行踪透露出去。至于原因，他谁也没告诉。
毕竟计划不如变化，没想到他的宿主竟会罹患绝症，而且病情恶化的速度非常之快，从发现到症状凸显不足半年，尤其最后半月癫痫几乎隔天发作。
那次去劫兰子就已感到力不从心，恐怕这是自己在这个世界上最后一次亲力亲为了。所以必须抓紧时间布好格局，以让他的替身继续完成他未竟的事业。
“原来这样，可你现在已经……”
“这就是我为什么要告诉你这些秘密的原因……”
“我？！”尽管兰子早有预感，还是不免有些吃惊。不管对方画个小圈还是划个大圈，反正都是一个目的，要她往里钻。“你该不想让兰子去谋刺皇上？”
“他早已不是真正的皇上……”
“就算我相信你，可又有谁会再信呢？你有神无形，我不过是一个弃女。就算再抬举我，充其量也只是一个皇家弃女，不说则已，一说反而觉得我是挟私造谣……”
“错，大错特错，你可知道你的生母为什么一再抵触她的父亲，那是一种本能，她知道他已经变了，只是说不清道不明，唯有逆反，她所有的悲剧都是因之而起……”
“她……我娘的悲剧？”
“假若我告诉你，你的出生本身就带有阴谋色彩呢？”
“你说什么？”这话自然击中兰子的要害，毕竟作为人子人女谁也不愿自己的父母背上耻辱。而她所面临的困境还不是一般的耻辱，简直让人无从面世。
“你的生母是嫡大公主肖玉姚，你已经听说了吧？你想知道你父母怎么会生下你吗？”
“我不想听！我不要听……”这是兰子心中的最痛之点，由盼儿告诉她一次已经足够了，她好不容易将它埋到了自己最希望遗忘的地方——记忆最深处。
可是脑子里的那个声音很固执，不管兰子如何抗拒，顾自冷然道来。
“为了被质灵山一事，尤其导致你外婆的早逝，你的母亲再也不肯饶恕她的父亲。也许是天性使然，可能她已经隐隐感到这个父亲不再是她从前记忆里的那个父亲。一个幼童的记忆，应该是既深刻又模糊，几乎接近人的本能。可惜我没有这样的机会测试，不知道一个人被别人附体之后会发生什么细微的改变，反正肖玉姚就是不认她的父皇，肖衍再怎么迁就也没用……
“你大概也知道我原来的宿主吴晁晖二姐吴旻晖一直在你母亲身边担任贴身女官，她曾经告诉过吴晁晖——当然也可以说就是我，大概在你母亲怀上你之前，她曾经进过一次宫，大概就是肖衍要你母亲嫁给当时名盛一时的才子尹钧那趟。那人出名的长相猥琐丑陋，其貌与其才真是天差地远，令人实在不敢恭维。本就隔阂不断，你母亲当然要怀疑她的父皇故意而为，成心折辱。毫不例外，最后父女俩又是大吵一场告终。吴晁晖她二姐记得那天汪溥让小太监端上来一碗冰镇酸梅汤，肖衍赐你母亲解渴消暑。后来你母亲出宫，满脸通红，情急难耐，直接就去了台城横街的大将军府……”
“大将军府？！”兰子的心情很是矛盾，不想听，却又回避不了，还特别紧张。
“不错，正是大将军府，那离皇宫不远，就在台城横街。当时你生父领大将军印，就住那里。封临川郡王，兼临川刺史，迁到临川府，那都是后来的事。据吴晁晖的二姐说，从大将军府出来，她就觉得你的母亲像是换了个人……”
“你是说汪溥算计了我……娘？”兰子真不想听，可挡不住它往心里钻。关于女孩子遭人暗算，被人下药之类话题，也是听芳儿悄悄嚼过不少舌头。
“她二姐也只猜测，毕竟她这一辈子一直就伺候你的母亲了，不曾婚嫁……”言下之意，这一种秘闱之事也只能是个猜测，不可能分辨得一清二楚。
一听又是吴旻晖，兰子心想自己的身世总跟这个女人有关，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