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盼儿有个自责自罪的习惯,大凡事情过了,总要不停回想,就怕自己错在哪儿而不知。也许这跟自己自小失怙失恃有关,不像别人总有家长提点。
也许这也因为她在日常里处处模仿二哥有关,好像他也很喜欢自省。所以,一般人只看到盼儿表面的娇憨刁蛮,却不知道人家心里自有分寸。
这一阵子,盼儿总后悔自己过于托大,也许是跟兰子相处了一段时间,一见兰子,想不以老江湖面目示人也难。可在猝遇变故,再不加倍小心,那就后悔莫及了。这在景山江边遇袭,不就明显暴露出自己不善应变。
什么老江湖,现在想来自己也觉得可笑。
盼儿认为自己关键是傻,本来对方蜂拥上船,自己躲进舱里,是怕腹背受敌,靠着舱壁,至少不必担心背后遭袭,正面应对,她应该会有机会。
可不妙的是,船好像已在开动,一阵一阵的水声传来,让人心里愈发起毛。她不会水,皇宫里长大的女孩子不会水的多,笑不露齿,坐不露足,移不动裙,那都是宫中起码的仪范,哪能有兰子她们野天野地的机会?
若是会水,那一定是从娘胎里就带出来的本事,上一次灵山湖上偷袭,凿船以困,早就晕乎,表面上像是被吴旻晖擒住,实际上也真是救了她。
现在船离岸越远,她心里越没底气,要到江心,怕不用打她就想抛剑认栽了。
前一番跟云冠对垒,那依旧是不想在兰子面前跌了身份,再说云冠不熟悉,云足可认得,他跟兰子的师叔罗璧有旧,感觉就不是能把事做绝的那类。
可这一帮人不同,全数的汉子,一律江湖短打,却还蒙着脸,也不出一声,上来就动手,而且目标明确,配合默契,该不是专吃这一路的江匪水贼?
这是她的卧舱,逃到这里来另外一个目的,就是要取青钢宝剑。剑是取到手了,可再没办法冲出去。卧舱有两出口,一个是一人大小的舱门,另外一个则是得小心着钻的舷窗,只现在每个口外都有几件兵刃在候着。
外面的那伙人也不急于攻进来,他们好像就想这么把她困住。这伙人可不同于南兖官道上遇到的大头兵,明显的江湖老油子,论道行乃至功夫,似乎都跟麻杰有一比。一个麻杰就够她受了,何况来这一大堆麻杰呢?
好在外面打斗的声音还没停歇,应该是公主留下的两个卫士。还有木子。只可惜瑾儿的爪子被云冠折断了,不然它也是一个不可多得的生力军。那天对阵云冠,它就想帮她,只可惜不知云冠一身横练功夫,已经达到了金钟罩,铁布衫一类的境界,抓是抓着了人家的后脖,却扣不住大穴,不免就被反噬,生生地拗断了它的两只前臂,盼儿可全都看在眼里。
她对两个卫士不了解,想着公主既然留他们保护小郡主,应该不会差到哪里去。至于木子,她还能不了解?只要铁链施展得开,应该还有机会。
盼儿一面提防着一门一窗两个口子,怕他们偷袭,另一方面谛听着外头的动静。就盼着那俩卫士和木子能够得手,那样一来,就能里应外合了。
可惜她很快听到了两声惨叫,随之又是有人跳水的声音,最后有人沿舷侧来回奔跑,像是在寻找。咚咚咚,急促的脚步声踩得两边的舷帮都颤。
喧嚷了一阵,重又复归平静。没了双方喘息的呼哧声,也没了兵器交碰的打斗声,只剩鼓轮的戽水声不紧不慢响着,哗哗哗,单调得让人不寒而栗。
盼儿的心直往下沉,只恨自己刚才太过小心,怎么着自己也得闹出点动静来,分散点人家的锋头也成,不该让对方全力对付外面。现在木子他们明显玩完,光剩了自己一个,纵然能够侥幸得手,不也是孤掌难鸣了?
果不其然,一阵脚步声过来,门口的刀剑便撤开,一个大汉出现在门口。
“公主,对不起了……”
人家一开口,盼儿立刻明白了。这哪是什么江贼水匪,这不就是姬景的手下?当初贵立陪她一块护柩回南,这些人不就骑着马跟了她一程?只是后来过了南兖,自己改走水路,才不见了人家的踪影,只以为他们不敢轻易进南国,也就没继续在意。只没想到,他们会在此时此地出现。
“你们想要干什么?”
“公主真是健忘,你们兄妹俩不都答应过我家主公?”
“答应什么?”盼儿当然记得人家想要什么,只是不想束手,故而一边装糊涂反诘,一边把眼偷睃,擒贼先擒王,看能不能先拿住此人再计较。
不料人家好像看透了她的心思,反而笑嘻嘻地迎进舱来:“公主真的忘了?可你二哥跟我家主公说时,末将就在旁边,听得不仅真切,而且很分明……”
“我二哥他究竟怎么啦?”人家一提到二哥,盼儿的底气就不那么足了。再看人家有恃无恐的样子,就怕二哥已经落人手里,自己就不能不顾忌了。
“这末将怎能知道,末将一路护送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