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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水下的余念，大概也能听到独属于顾垣城的呢喃吧……
她在水下翻了个身，如美人鱼般拨开一片浅蓝，探出头来。
有刹那细碎的光影流过，她踩着水待在泳池中央，对顾垣城嗤嗤的笑着。
“顾董，要不要也下来玩一会儿啊！”
“不玩，你上来。”
“妈咪，你快上来嘛。”
余念大概永远不会在意周围人的目光。
那些类似于暧昧的、羡慕的甚至嫉妒的眼光在她那里不过是浮云。
她伸出舌头舔了下微湿的唇瓣，又张开手臂向前游了几下，就着惯性便到了池边。
“拉我。”
余念对着那站在泳池边的男人伸出手。
顾垣城身上禁欲色系的深灰色衬衫被顾硕弄得半湿，可不妨碍他的道貌岸然。
好像她是乱的，而那个家伙依旧英俊伟岸，居高临下。
顾董向余念身后的几个目光扫了眼，大抵也是不在意，便单手抱着顾硕，弯腰对着余念伸出了另一只手。
水里的女人却忽的将那葱白的手指收了回去，退后一步，撩起水花溅到顾垣城的身上。
“嘶……”
男人低沉的嗓音伴随着倒吸了一口的冷气，他一抽裤腿蹲下，撩起点儿水也向余念扫了过去。
然后，这一家三口便在泳池旁玩着一个冷眼旁观略幼稚，细细体悟却暧昧无比的游戏。
邮轮的行政酒廊，白日也营业，却沉在一片昏黄里。
落地玻璃外，便是下一层的泳池区。
穆臻坐在落地玻璃旁的位置，手边有雪茄和打火机，也有酒，可他定定的望着外面的光景，目光幽暗。
他觉得此刻的自己就像是一个偷窥狂，觊觎着自己不该觊觎的幸福。
余念一向是美丽的……
余念比穆宁的母亲更美，即使她们长得相像，可却也是不同的。
余念那骨子里带着的温柔和煦，妩媚妖娆，是被一个优渥家庭惯出来的。
坦坦荡荡，她从不在意别人的目光，无论那是好的或是坏的，嫉妒的或是惊艳的。
这种天不怕地不怕的自信和张扬，弥补了穆宁生母性格中所有的缺陷。
穆臻初识余念的时候，她还在伦敦读书，却是那个留学生圈子里有名的美人儿了。
发乎情止乎礼的招数玩得手到擒来……
在那个或许有些开放的异国，她在最短的时间里绽放出了别样的光芒。
有的名声总是一传十、十传百。
都说有个艺术学院油画专业的姑娘是中国来的貂蝉……
这过大的帽子戴在余念的头上，她甚至不觉得有负担。
穆臻和她提起这些说法时，她也只是笑，当周围那些话不过尔尔。
“哈哈，貂蝉哦？挺好，谢谢。”
她不虚伪推脱，也不骄矜附和，她从不在意别人说她什么。
哪怕这些传闻总是双刃剑，有心人总会让她声名狼藉。
手中的雪茄燃到尽头，穆臻烫了手。
他总觉得自己现在的行为很可耻，甚至带着几分偏执……
他好像让自己跌入一个怪圈里，像是十几岁的毛头小子，疯狂的和一个不可能的女孩制造各种各样的偶遇。
哪怕那种偶遇是打了几百个弯。
若是能碰上面，都会觉得是老天爷给的天赐良机。
视线里，余念一撑池边从水中跃了上来。
姣好的身材一览无余，凹凸有致，似是在刹那间点燃了穆臻体内的某种火焰，带着被撕扯的痛感。
顾垣城并不傻，拿了浴巾将余念包了个严实。
他大概能察觉到来自四面八方的男人虎视眈眈的目光，便格外的护食起来。
那几乎燃到头的烟被穆臻丢进烟灰缸里，让它自行熄灭。
而泳池边那幸福的一家三口早就不见了踪影。
他也不再看了，饮尽了杯中的酒，拿了烟盒和打火机离开。
挺拔有型的身影消失在走廊的尽头。
……
穆宁从没有被自家父亲如此惩罚过，这大概是破天荒的第一次了。
穆臻将她关在房间里闭门思过两个小时后，才去看她。
都说环境能影响一个人，尤其是女孩子。
余念也出身高门，却没有他家姑娘这暴躁的小脾气。
门一开，穆宁一只拖鞋便扔了过来。
穆臻侧身躲过去，又有另一只从另外一个角度迎上……
微一侧身，两只拖鞋自然没有伤他分毫。
男人叹了口气，眉心微皱，却还是将那两只拖鞋捡起来，向着他家宝贝女儿走了过去。
弯腰将拖鞋放在自家女儿的脚边，才问。
“饿不饿？我们去吃饭。”
“哼。”
穆宁赌气似的将脸扭到一片去，齐刘海下是一双红彤彤的眼睛，鼻头也是红的，想必哭了好久。
气氛有一瞬间的凝固，穆臻的心情也不好。
他坐在了自家女儿身边，和她一样的抱着手臂。
“穆宁，这几天在邮轮上，若是再见到余念阿姨不能像今天这样了！”
穆臻板着脸说教，像对待一个大人，平等又理智。
“凭什么！”
一个十岁的小公主，正好被养到差不多学着叛逆的年纪，尤其是在碰到自己格外想拥有的人、事、物时。
“余念阿姨已经有宝宝了，你没看到顾硕么，她有儿子了！”
“如果她儿子很乖的话，我会好好对他，做个好姐姐的。”
穆臻扶额，情绪似乎被他家女儿逼到了极点。
“现在的问题并不是你想怎样就怎样的，宝贝儿！余念阿姨有爱人，有儿子……”
“那就去抢过来啊！奶奶说了，你们两个人交往过，既然交往过那你们就一定有感情基础的！我会做一个好女儿，你去把她抢回来啊！”
交往过？他们交没交往过穆臻是最清楚的。
四年前他倒是陪着余念演过几天的戏，或许没有几天，只有顾老爷子生日宴的一两天而已。
然后，曲终人散，一切归于虚无。
可那时候的戏，在外人眼里却是真切的。
真切到就连他的母亲都认为他们曾经交往过。
不过都是戏罢了，不能作数的。
“宝贝儿，奶奶说的都是谣言，我们没有在一起过，以后……也不会在一起。所以在顾硕面前，控制你自己的情绪，不要给余念阿姨添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