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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主任是个典型的女强人。事业与家庭不能两全,她就放弃了家庭。
九医院是省级三甲医院,能人遍地,博导也不罕见。刘主任刚进来时其实并不算底子很好的,能得到胃肠科科室主任的地位主要靠态度。她年轻时一心拼在工作上,曾经四次流产,直到四十八岁才生下了女儿刘爱青。
年近五十的高龄产妇,几乎是拼着性命才有了唯一的后代。老来得女,向来刚强的刘主任泪流满面。
“以后你就是我唯一的家人。”那时的她抱着刚刚出生的青青,觉得自己的人生总算圆满了。
由于是这么个情况,刘爱青自然被娇惯的厉害。
青青家里有钱,从小又缺乏父母的管教,免不了就有些膨胀。早恋、抽烟、打架、逃学…各种坏事自然是样样都干,为人确实是有点浑。
念初中时她曾因嫉妒班里的学习委员,找了个借口就把人打了一顿。其实人家压根就没做错什么,也没有得罪过她。只是因为她看不惯她长得比她好看,又比她招男生喜欢。
谁知事情的发展居然远远超出了青青的预料。那学习委员还真不是什么软弱的主,她跟她的父母带着媒体就来九医院闹,影响极为不好。虽然最终是赔了钱道了歉事情就了了,可她老娘的老脸都被丢光了。
而且刘主任还被撸了她副院长的位子…多少年才爬上来的啊!要不是青青这熊孩子拖累,刘主任哪会是今天这个样子?
当天晚上刘主任就疯了,拿了一把纳鞋底的红剪刀就把青青的长发给绞碎。染成栗色的发丝落了满地,青青顶着一颗狗啃样的秃脑袋,叫得杀猪似的抬头冲着她嚎:
“你凭什么管我?你从小到大就没有管过我!你不配做我妈妈!我不要这样的妈妈!”
长长的手臂颤抖着,尖尖的剪刀从指尖落地。刘主任终究还是没舍得教训自己心爱的独女,两人抱在一起在寂静的深夜哭成一团。
“我…我不会说出去的!”多罗和平因为窥见了别人的隐私,脸涨得通红,拼命地举起挂吊瓶的右手指天发誓,“我嘴巴很严的…我发誓我不是那种人!”
他也用不着发誓,传谣的嘴不缺这一张。但凡认识刘主任的,有谁不知道青青有多浑?而且能爬到刘主任这个位子的,也不会是什么轻易就能被整垮的主。
幸好青青自此以后就收敛了,可还是不着调,心思不在学习上,成天不三不四地不知道在干些啥。
刘主任实在是太忙太忙,没空管女儿只能尽量顺着。她要追星就高价帮她抢见面会门票,她要学跳舞就全力支持。谁知这孩子学舞蹈是想当黑夜里的“舞媚娘”,直到高考前的一个月都在迪厅里蹦哒。
小半年前青青第二次高考落榜,成绩出来的当晚就又去夜店瞎闹。那天刘主任连着做了三台手术,都十点了连晚饭都还没吃,得到这消息却连白大褂都没来得及脱,捞起身边的手术刀就往外冲。
色彩变幻的灯光下刘主任头一次扇了青青的耳光,抓起女儿的手就拽着她握紧了那把寒凉的手术刀:“你是不是真要我死才甘心?你干脆杀了你老娘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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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听话呀不听话…”当着两个大男孩的面,年迈的老主任两手抹泪,“我刚才好好地跟她说别谈恋爱,等考上大学再说,她眼睛一瞪又把桌子给掀了,我怎么摊上这么个祖宗…”
说着她又抚摸多罗和平的头发,又轻又柔:“我不求别的,就希望她能听话点。如果我女儿能像你们这样多好?多让人省心啊…”
多罗和平不知该怎么劝她,跟盛唐对了对眼色,只能更加用力地反握住了刘主任握住自己的手——
不容易啊,没想到过得这么好的人暗地里也活得不易。青青那孩子到底在想啥呢?虽然多罗和平自己也不算很懂事,可比起她而言真的已经算得上是在天上了。
想想刘主任这样的人能缺啥?有车有房,有权有势。人家在业内德高望重,爬到了无数人的头上,可就是儿女这方面不如意。她今年都六十七了,人到了这个年纪就没几天好活了。可青青偏偏这么熊,完全无法在社会上自立,这让她怎么能够安心闭上眼睛?
多罗和平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逐渐被洗脑了——
刘主任表面上看上去是在跟他聊家常,扯的都是她闺女的事,实际上却潜移默化地传输了自己的很多观念给他。比如说什么“阑尾炎只是个小手术呀男孩子怕什么”,比如说什么“做得快也就二三十分钟呀”,比如说“青青也切过阑尾呀好得不得了”…慢慢地他就被她给带跑偏了。
多罗和平其实也不是真不懂医,他没愚昧到都这个年代了还迷信到想找巫师治病的地步。他就是不甘心、不服气、不乐意,凭啥是他要做手术啊?他的身体有那么差吗??
他实在是很自豪于自己强健高大的身体的,毕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