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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子催产吧。”白华子拍拍他的肩膀，去写了一个方子。
管家接过去忙命人去抓药来熬，也不知是不是因为白华子的到来，产房里的人包括稳婆都稳住了心神，白华子吩咐丫鬟给夫人擦了汗，又喂了一些粥水，等催产的药送过来喂她喝下去。
喝下药后，梁夫人疼得更厉害，腰以下全没了知觉，白华子只好用银针封住一部分穴道。就这样，依旧折腾了两三个时辰，孩子方才落地。梁夫人生完了便晕死了过去，身下血如泉涌，白华子顾不得孩子，使出浑身解数方才止住血崩。
梁振看着稳婆洗干净抱过来的孩子，心中充满恐慌，手都在发抖。这个孩子生下来才三斤多一点点，小小的一团，比只奶猫也大不了多少，连哭声都细小的可怜，加上在母亲肚子里憋了太久，背上腿上一片青紫。梁振扎煞着手连抱都不敢抱，只让嬷嬷将孩子抱去旁边喂奶。
白华子稳住梁夫人的情况，梁振沙哑的问白华子：“夫人如何了。”
“血是止住了，不过很可能再次血崩。她失血太多，伤及根本，只能静养了。”白华子叹息一回，洗干净手喝了盏茶。安静下来总觉得缺了什么，细想起来才发现没有小孩的哭声，慌忙问道：“孩子呢，抱来我看看。”
嬷嬷将孩子抱过来，孩子只吃了几口奶，现在已经不哭了，刚出生的孩子皱巴巴的还看不出相貌来，稀薄的头发贴在头上，眼睛都还未睁开，只有微微煽动的鼻翼证明着他还活着。
梁振丝毫没有初为人父的喜悦，艰难地问道：“这个孩子……”
“八个多月，心脉肺脉都未长好，要想养大，难。”白华子叹息声，他太清楚这个孩子对梁振夫妇意味着什么了。
梁振半天没说话，他望着嬷嬷怀里的孩子，突然问了一句：“你说，是长痛好，还是短痛好？”
“明礼，总要试一试。”白华子听见他的话，语气严厉起来。虽然早产儿难养活，但是这个孩子生下来了，便是排除万难也要养一养。何况，这是他唯一的孩子，哪有现在就放弃的。
“是我杀孽太重，连累家人。夫人这个样子，受不得惊吓了，万一……这孩子在她眼前……该如何是好。”一向铁骨铮铮从不落泪的将军，此时已是泪湿眼眶。
白华子知道自己想岔了，这孩子若是在梁夫人身边养上一段时间，母子之间感情更深，再亲眼看见孩子夭折在面前，做母亲的该是何等的痛苦，以梁夫人那个身体状况，只怕也要跟着去了。想到这里，白华子什么劝慰的话也说不出来。
“没看见，总归少难受些。”梁振擦了把眼泪，笨拙地将孩子抱过来，那小孩轻轻动了两下，小嘴一瘪像是要哭，他学着嬷嬷的姿势轻轻拍着婴儿的襁褓，兴许父子情深，小孩子哼了两声又安静下了。
“明礼，你想怎么做……”白华子叹息一声，眼下竟是没有一个好办法。
“先生，你是杏林高手，我想把这个孩子托付给你，等他长大一些，等小妹身体好一些，再找个机会让她们见面。若是……夭折了，就只当他没来过吧。”梁振神色悲伤而又肃穆，显然这个事情他已经思考很久了。
得到又失去还不如没得到，与其给夫人一个希望，还不如一开始就不给她希望。顶多像之前一样，伤心一场也就罢了。
“哎！”白华子没料到他这样打算，焦虑的走了两步，“我孤家寡人一个，如何带得了孩子！”
“奶娘嬷嬷我自然会找好，只求先生带着他，有先生在他身边，总归多一分活命的希望。”梁振见白华子不肯应下，双膝跪地乞求道：“先生，求你了。”
白华子看着跪在面前的梁振，心中不是不震撼的，梁振一生征战沙场，从未卑躬屈膝，就是对皇帝也没有这么求过，现在跪在地上求他，这让他心中是又无奈又焦虑，他躲开梁振祈求的目光，一时间不知该如何是好。
从梁振的角度来说，这个法子确实好，夫人和孩子他都想保住，即使一个保不住也要保住另一个。但是对于自己来说，这就是个天大的麻烦。他一生逍遥自在，为怕麻烦连亲都没有成，年近花甲之龄带着这么小的婴儿，想想都难上加难。
“你先起来吧，这件事情，你容我仔细想想。”白华子伸手扶起梁振，梁振也知道自己的要求太过强人所难，也没说什么，只是满眼期待地看着白华子，白华子叹息一声，干脆转身出去了。
梁夫人的病情时好时坏，迷迷糊糊的还念着孩子，梁振握着夫人细瘦的手腕，心中痛如刀割。到了第四天，梁夫人的病情才算是稳定下来了，人也清醒了许多。
梁夫人清醒过来便问孩子去哪了，梁振抱着她什么也没说，梁夫人以为孩子没了，放声痛哭一场。她心中其实也隐隐明白，这个月份难产，自己身体又不好，能够捡条命回来已是菩萨保佑了，孩子只怕没了。但等她明明白白的知道怀了八个月的骨肉没了，这简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