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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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赫鬼鬼祟祟地溜进来,见柳月完好无损的坐在那里,依旧木偶似得,心中舒了一口气。公孙翱和李延大打出手的事情简直将他吓死了,他没想到李延的脾气竟是如此坏,连王子都敢打,不禁想到等李延醒过来知道是自己告状的会是什么结果。阿赫心中也怕了,想来想去还是去找自己哥哥讨个主意。
    阿赞身为公孙翱的贴身侍卫,即是护卫又是仆人,这样的时刻自然处处都要他出面,里里外外忙得四脚朝天。公孙翱的胳膊被李延的刀伤了,好在准备去打猎,他穿了劲装,身上再没有什么大伤了,不过公孙翱这回是气狠了,一言不发地坐在那里,连阿赞都不敢上前去。
    见到自己弟弟摸过来,阿赞气不打一处来,将他拉到偏僻之处,劈头盖脸一顿骂。阿赫本就胆战心惊,被哥哥骂得委屈的不行,哇哇大哭道:“连你也骂我……我又没错成什么……都是李延的错啊,他打我欺负我……还动手打殿下……都是他的错啊……”
    阿赫哭得十分凄惨,到底是亲兄弟,阿赞见他如此委屈顿时有些后悔骂他了,只好拍着肩膀安慰他道:“好好好,是我错了,不该骂你,别哭了……”
    阿赫一听哭的更大声,连连嚷道:“就是你错了……都是你不好……”
    阿赞一个头两个大,心道自己当初就应该坚决把他带走的,照顾柳月谁爱去谁去。殿下和李延闹到这个地步,所有人都不知道该怎么收场,但不管怎么说,李延的身份地位比柳月要高,一山不容二虎,等到时候殿下只怕还是要舍弃柳月。至于自家弟弟,即使殿下不追究,李延也不会放手,想到这里阿赞也有种想哭的冲动。
    比起阿赞兄弟的心惊胆跳,他们的主子更加难受。
    经过冷静的的思考,公孙翱大约是明白李延为什么那么愤怒了,即使之前不明白,在听到李延大骂自己和柳月之后也该明白了,于是一个十分荒诞的结论出现了,李延这个样子是因为嫉妒自己对柳月好吗。
    公孙翱看着自己的好朋友因为嫉妒而发狂,心中霎时间涌上千般滋味,惊讶、尴尬、为难中居然还掺杂着一丝了然。李延对他的好从来都是毫无保留的,他一直以为这只是朋友之情,兄弟之义,此时此刻才有些恍然大悟,原来他并不是没有所求。
    只是什么时候这份情谊在李延眼中竟是变了,只是这份所求他又如何给得起。
    恍惚一阵子,公孙翱清醒了一点,他的朋友不多,李延恰恰是他最信赖的那个,也是眼下最重要的那个,他不愿意失去李延。但是他也知道两个人再也回不到从前的毫无芥蒂了,以前不知道就算了,现在他已经知道,叫他如何再让李延帮他做事。
    公孙翱简直一筹莫展,甚至有种想要逃离的想法,最终还是觉得一走了之太怯懦,决定和李延讲清楚。
    到了晚上,公孙翱独自去了清泉居看望李延,一眼望过去,却在他的眼角看见了泪水。昏迷中的李延眼角挂着泪水,犹自不停的嘟囔着,公孙翱仔细一听,似乎在喊着:“滚”,那语气简直就像是要将什么东西从心中彻底驱除一样。
    他眼角滑下的泪水简直就像一根针一样插进了公孙翱的心中,虽不是大伤却也让人疼痛难忍。
    他不禁想起第一次遇见李延的时候,那时李延十分瘦小,穿着打满补丁的衣服在街上叫卖着着果子。这些果子并不是他的,他只是帮别人叫卖,干得好会得到摊主的一些赏钱,但多数情况下他只会得到几个卖剩下的果子。
    那是公孙翱第一次偷偷溜出皇宫,一下子就听见李延那清脆的叫卖声,也是头一次,他见到和他完全不一样的人,李延是那么穷,身上那么脏,但是那个比他还小的孩子是那么努力的叫卖着,哪怕别人根本不屑一顾,还嫌弃他挡了道,他依然不停歇的叫卖着。
    公孙翱看着他身边堆满的杏子,黄中透着红晕的杏子散发着甜蜜馥郁的香味,他决定尝一尝。李延见有人过来买杏子,十分高兴的凑过来一边说好话一边不停的给他挑杏子。公孙翱抱了满满一包杏子在怀中,要付钱的时候才想起起来自己并没有钱这种东西,他在宫中从来都是要什么有什么,根本不会用到钱。
    摊主见他穿着华丽,本来以为来了个大主顾,听他说没有钱顿时变了脸色,一把将杏子夺了回去破口大骂起来,骂完了不解气还打了李延一巴掌。因为熟透了的杏子最怕折腾,这样一来一去很容易受伤烂掉,摊主认为李延是故意将杏子弄烂掉好等晚上捡回去,李延握紧了拳头一言不发,看了公孙翱一眼便转过头去。
    公孙翱被那个眼神镇住了,那是一双饱含渴望的眼神,微微湿润的眼睛带着祈求,最终化为失望。公孙翱的心一下子就充满了愧疚,他觉得自己必须将这些果子买回去,他翻遍全身上下想起自己耳朵上的金耳环来,便摘下一枚耳环给那个店家。店家大喜过望,这枚金耳环别说是买这一包杏子了,将他整个摊子买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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