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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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关的城墙依稀可见。武关本是废弃的关卡,自从公孙翱和李延大肆修建武关来,这里一天比一天热闹了,即使现在天寒地冻,朝廷军和赤沙军都陷入停战状态,武关也依旧喧嚣不止。
    公孙翱离开武关的时候将此处的所有事务都交给穆柯,兴许是昌邕一战对穆柯感触太大,这样的天气依旧命令士兵练习骑射,站在远处都能感受到武关的动静。这样戒备的关卡不能硬闯,萧珹命众人停在一处山坳中休息,准备等到天黑之后绕过武关。
    武关介于平地与山谷之间,他的北面有众多的荒山丘壑,武关挡在最大的山谷处,其他还有一些羊肠小径可以绕出去,虽然大部队不能通行,萧珹这二三十来人偷偷通过完全不是问题。等到了入夜,众人才借着月色悄悄潜入群山沟壑之中。
    月色晦暗不明,此处的沟壑横七竖八,地上还有厚厚一层积雪,稍有不慎马蹄就踩空了,众人行走得小心翼翼,柳月知道萧珹一只手控制缰绳很危险,不想他费心抱着自己,要撑着坐起来。萧珹见他精神了一些,便让他坐在后面,然后用披风将他绑在背上。
    马队在山间绕来绕去行了半夜,眼看就要出了谷地,前面领头的人突然发现事情不对,黑暗中虽然看不清什么,但是他们这些人都是刀尖上舔血的,天生对危险有一种直觉。他们行动一直有探子在前面开路,若是没有问题便会发出信号来,但是现在前面的探子没有回应。
    众人停下脚步,萧珹也感觉到了前方那种不同寻常的安静,立马命人隐蔽起来,再派出一个手脚利索的手下前去探路,剩下的人都做好战斗的准备。探子去了没过多久匆匆返回,带回了前面一个探子留下的东西,那是一个口哨,显然是还没来得及示警便已遭毒手。不安的气氛一点点的加重,有人凑过来说道:“殿下,这里到谷口不到一里路,不如我们冲过去,只要出了谷口,即使穆柯亲自带人来,也休想追上我们。”
    萧珹望着前面黑沉沉的山坳沉默一会,山间小路狭窄崎岖,敌人若是有备而来,定然会做好万全的准备,他们就这样冲过去伤亡定会十分惨重,这并不是萧珹愿意看到的。还有一点让他十分在意,这条路十分偏僻荒凉,他们前去玉琼关的时候若不是有人带路,也是无法通过的,为何这次最后关头发生变化。
    “他们在此设伏,要不我们换一条路走,大不了多绕上一段时间。”李重见萧珹没说话,建议换一条路,这里沟壑众多,绕开这个谷口在另寻他路也不是不可。
    “不,他们已经知道我们的行踪了,天这么黑,一旦我们迷路了会更危险。”
    萧珹反驳完,李重过十分懊悔的说了一句:“早知道就将老宋带着的。”说完之后脸色变的更难看,望向萧珹说了一句:“难倒是老宋……”
    老宋对这里很熟悉,他还有一个身份是退役的老兵。之前他们去玉琼关救人,就是老宋带的路。萧珹知道李重在怀疑什么,他同样在怀疑,但其中还有很多不合常理之处。
    柳月本来昏昏欲睡,马蹄一停他便警觉了,听完众人的对话顿时清醒过来,他张望了一下四周,二十多人悄悄围在四周,想到这些人都是为了救他才以身犯险的,柳月心中很不安,他和萧珹一样,不愿意折损任何人。
    “蓝大哥……”柳月低声咳嗽几声,萧珹觉察到背后的人在挣扎,反手将他兜住,问道:“是要喝水么。”
    柳月摇摇头,抵在他背上喘了几口气,这才说道:“包抄……”
    柳月胸口闷得慌喉咙也痒得很,说话声沙哑难听,难为萧珹竟然听懂了他在说什么,手中一紧笑道:“没错……”
    狭小的谷口是个天然的陷阱,既然埋伏的人已经先进入了谷口,那么他们何不将计就计来个反包围。
    萧珹迅速将队伍分成四拨人,其中两拨各八人下马从两边山脊包抄过去,剩下的人分成两队,一队用枯草和树枝做成假人绑在马背上在前面诱敌,剩下的在后面警戒。准备好之后,李重一拍马臀,驮着假人的马朝谷口飞奔而去,与此同时两边包抄的人也迅速朝谷口包抄过去。
    全队全速前进,果然等到假人进入山坳处的时候,便有箭矢飞射而来,两边荒草处埋伏的人显出身形,他们身穿白色的衣服,头上带着白色的头巾,在这雪地荒野里越发不容易被人发现,但是他们没有料到萧珹会派人从后面包抄。萧珹的人从山脊上俯冲下去和这些埋伏的人厮杀起来,这些人只能往谷底退,一些人慌不择路踩到自己布下的陷阱,有的点燃火雷将自己炸到,也有一些被射杀,厮杀激烈迅速,不到两刻钟就已经结束。
    李重拖来一个俘虏,一把扯开他脸上的布巾,还没来得及审问便发现这人死了,他们嘴里都藏着毒丸,任务失败全部不留活口。这些人并不是赤沙人,李重翻看这些人携带的武器,发现还有一些没有来的及用上的火雷,本来以为这些人是复兴盟的人,仔细一看这些人头顶并没有复兴盟的印记。
    此时容不得仔细勘察,萧珹下令道:“带一个走,先离开这里再说!”
    众人整顿上马,扶着受伤的同伴,拥着萧珹冲出谷口。
    刚刚那场混战到底还是引起了武关守将的注意,能听见一阵马蹄声往这边来。众人铆足了劲往南奔,一口气奔出十多里方才松懈下来。抬眼望去,挂着晋阳王的旗帜的哨岗就在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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