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彩。这下子众人都看向柳月,心道哪来的没见过世面的傻小子,在旁边打什么岔。
柳月一惊,众人鄙视的眼神让他羞愧不已,偏偏他又好面子,不肯就这样灰溜溜地走掉,涨红了一张脸僵硬的站在外围,梗着脖子任人打量。
场上又打了几个回合,萧珹的长戟一把压住对手,然后将他荡开,那武将站立不住往后连退了三四步差点摔倒,武将长吁一口气乖乖认输。众人这才齐声欢呼:“王爷威武!”
萧珹将长戟丢给身边的侍卫,拿起帕子擦掉头上的热汗,走到边上来看向柳月道:“怎么站在风口上,喉咙还难受么?”
柳月的病拖了十来天才算好了,只是也不知是不是烧坏了嗓子,声音不再是以前的清澈,变得有些沙哑。白华子给他熬了一罐子秋梨膏,每日吃一些润喉咙,吃了几日也不大管用,柳月失望之余也只能认了。听到萧珹关心他,柳月脸色微微一红,清清嗓子说道:“好多了,反正嗓子就这样了。”
“这样的嗓音也好……”
柳月不明白这有什么好的,他对现在的嗓音十分不喜欢,已经变得不爱说话了,抱怨道:“这有什么好的。”
萧珹笑而不语,和他一起走到土丘上。今天天气格外晴朗,天空碧蓝如洗,放眼望去,成千上万的帐篷铺在雪地上。柳月不是第一次看见这样的景观,但无论看多少次,这样的景观都让人心神激荡。
比起天地浩渺来,凡人如同蝼蚁,偏偏这蝼蚁一般的生命,却创造出如此震撼人心的景象。
萧珹知道柳月来找他是有话要说,所以等着他开口,事到临头柳月不免胆怯,迟疑几次都不知道怎么开口,耳边传来震天的号子声,柳月下意识望过去,只见不远处一队队士兵正在跑步,他们的装束五花八门,形态也是高矮胖瘦各个不同,显然不是镇军和禁军。队伍后面还跟着一个骑着马的监军,一边指挥众人一边大声吆喝,掉队了就要挨骂。
朝廷已经准备议和了,使臣正在和赤沙人谈条件,估计年前这场战争就要结束,要是换做其他将领,只怕早已将戍军遣散,然而现在萧珹还在严格的训练士兵,军中的氛围不像是议和前夕的放松,反倒像酝酿着雷雨。
“大哥是准备再战一场?”
柳月没头没脑地说出这句话,萧珹却转过头露出赞许的神色来,虽然心中已经做出决定了,但他突然想听听柳月是怎么看的,便问道:“你觉得该怎样?”
“我?”柳月认真思考了一下,说道:“公孙翱和李延在玉琼城招兵买马,李延甚至将家底都掏空了,他们的野心绝不是一郡两郡的土地,即使答应议和也不过是幌子,等到机会合适,他会再次入侵中原。”
萧珹拍拍柳月的肩膀,知道他是想起在玉琼受的折磨,安慰道:“别怕,我会让他付出代价的,要让他再也不敢生出贪念来。”
柳月被他这样安慰,顿时豪情万丈地说道:“不错,一定不能放过他。总有一天我要好教训他一顿。”
萧珹笑了一下,揶揄道:“既然想法一样,你可愿意助我一臂之力,我帐下缺一长史,不知贤弟可愿屈就?”
柳月知道萧珹这是想挽留他了,拿话试探他。堂堂晋阳王麾下能人异士如云,哪里会缺长史。萧珹一番好意,柳月却偏偏有几分不是滋味,忍了忍道出心声:“大哥就不怕我做些别的?”
“哦,你准备做些什么?”萧珹轻笑一声坐到地上,拍拍身边的地方,示意柳月坐下说。
柳月垂着眼睛不肯坐下,见萧珹如此风轻云淡的样子,顿时心中那份酸楚和恨意涌了上来,他想他为此这样纠结难过,难道这些在萧珹眼中不过是微不足道的吗?顿时越发难受起来,冲他大声说道:“我准备做什么,当然是血债血偿!为了我爹娘还有无辜惨死的人,我发誓会给他们报仇的。你以为对我好就可以补偿什么吗,我不需要!”
这是第二次柳月在萧珹面前失控,头一次是在逃出玉琼城的路上,他倒在萧珹怀里痛哭,而现在他对着萧珹大发脾气,虽然他知道这些都不怪萧珹,但是柳月还是忍不住将愤怒发泄在他身上,或许正因为萧珹愿意包容他迁就他,所以他才敢放心大胆的发火。
萧珹脸上温和的笑容淡了下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悲悯的神色,柳月的脸涨得通红,眼中蓄满了泪水,横亘在两人之间的是亲人的尸骨,说什么也是改变不了的。
萧珹叹了一口气道:“小安,你放心,梁将军将来一定会沉冤得雪,父债子偿,我从不奢望你能原谅什么。我承认对你是存了一份补偿的心思,但是小安,我们并不是仇人。”
柳月记得公孙翱也对他说过这句话的,当时他可以斩钉截铁的驳回,甚是出口讽刺,但是现在他说不出任何话来。什么父债子偿,这对他和萧珹来说都太不公平了,正是同样背负这父辈的恩怨,他才更能明白其中的悲凉无奈。
泪水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