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4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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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府的生活枯燥无味,柳月心中放下了一个大包袱,心思便活络起来,几次都想出门去逛逛,不光如此,他还想带着宝儿一起去。自从知道了这孩子的存在,柳月便记挂起来,或许是有种同病相怜的感觉吧,他始终觉得心疼这孩子,时常趁着宝儿跑出来的时候找他玩耍,有一次趁着多寿不注意将人拐到幽篁居。多寿十分生气,碍着柳月的身份没好发作,转头就去萧珹那里告状。
    结果自然是柳月赢了,萧珹只说了一句就把他打发了,萧珹说:“宝儿想去哪里难倒还要经过你的同意?”
    润生是个淘气的,活灵活现的将当时的情形演出来给柳月看,柳月笑了一会,赶紧让他去将宝儿接过来。宝儿十分喜欢来幽篁居玩,因为柳月总拿吃的诱惑他,他总算学会想吃什么就开口要了。想到西市那热闹的景象,柳月便想带着宝儿出去逛逛,他知道出府不比在府中花园里玩耍,让润生去和多福报备一声。
    第二天出门的时候,却见萧珹在门口等着,他们都穿着普通衣服,看起来就像是普通百姓一样。柳月心中一喜,心道难怪今天早上去接宝儿的时候,多寿什么也没有说呢。
    润生和李重赶车,萧珹骑马,几人先去西市吃饭,再去玉泉湖玩耍。出了内城外面一下子热闹起来,宝儿有些紧张,柳月将车窗掀开,拉着他趴在车窗上往外望。只见街边商铺林立,男女老幼摩肩接踵,叫卖声不绝于耳,各种气味飘过来,有的臭有的香,两人都十分稀奇。润生以前常给多福跑腿,西市十分熟悉,沿路给两人讲解,听得两人一愣一愣的。
    今天正好有一家迎娶新娘子,听街上人议论新郎家是西市的富户,街上锣鼓喧天,嫁妆摆了一条街,行人车马都往两侧让路,很是拥挤。柳月还是头一次见到有人迎亲,干脆下了马车垫着脚尖张望,宝儿也被润生举起来,萧珹也下了马,几人都驻足观看。
    等到迎亲的队伍到了跟前,新郎骑着高头大马满面春风,身后的仆人往街边撒喜糖。众人见状纷纷往中间挤,撩起衣襟去接糖,柳月不小心被人挤出去,差点撞到人,突然一股大力将他拖了出去,回头一看是萧珹抓着他。
    待到出了人群,柳月兴奋地摊开手掌说道:“大哥,你看,我抢到了!”刚刚最后的关头他抢到了两颗糖。
    润生也兴奋地说道:“公子,我也抢到了,比你还多呢!”刚刚他撩起衣襟,居然也让他抢到了三颗糖。
    润生见宝儿巴望着,就拿了一颗给他玩,又剥了一颗自己含在嘴里,笑道:“今日我也沾沾喜气。”
    李重打量了他一眼,笑道:“小子,难倒你也想娶娘子了不成?”
    润生涨红了脸,他是内侍,这辈子都娶不了亲。李重本来是想嘲笑一下润生小小年纪也有这些花花心肠,说完才想到润生的身份,知道这种玩笑极其伤人,讪讪一笑刚要道个歉,不料润生也打量了一下他的腰,冷笑道:“李统领至今还没娶妻,是不是……不行啊?”
    李重的脸色瞬间黑如锅底,润生还不罢休,伸手将最后一颗糖塞到他手里,满脸同情的说道:“喏,我这里还有一颗糖,要不你也吃吃看,沾沾喜气……”
    萧珹清咳一声瞥了两人一眼,两人转过头去,见宝儿和柳月都看着他们,顿时尴尬不已,对着这两人懵懂纯真的眼神,实在羞愧。
    柳月没怎么参透两人的哑谜,只觉得李重的样子有些好笑,举着手中的糖说道:“刚好,我抢到两颗,大哥,这个给你,我们也沾沾喜气。”说完塞了一颗到萧珹手中。
    剥开红纸,里面是一颗拇指肚大的饴糖,灰黄色的饴糖有些粗糙,吃起来又硬又粘牙,比起玉子糖来味道差了一大截。柳月嚼了两下险些将牙齿粘下来,一转头见宝儿也将糖塞到嘴里,他吃的更费劲,嘴巴都快张不开了,几人哈哈大笑,忙让宝儿吐出来。
    润生笑道:“别看这些糖成色不好,对普通人来说可是是好东西呢。”
    李重看着街边衣衫褴褛的小孩有些感慨,有两个差点为了一颗糖打起来。这还是平城,不敢想象贫瘠之地会是个什么样子。
    柳月望向萧珹,他微微皱着眉头,什么也没有说。
    气氛有些古怪,润生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好像说错了话,想要开口打破这气氛,又不知道怎么开口。
    柳月上前一步,笑道:“大哥,你看这些孩子虽然贫穷,脸上却很开心,不光是他们,这些百姓的脸上都很平静。大战刚刚过去,等过两年大家的日子就会好很多了,到时候大家就都能吃得起糖的。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一切都会好起来。”萧珹重复了一遍,笑道:“没错,以后大家都有糖吃。”说完将糖含到嘴里。
    迎亲的队伍接近队尾了,人群散去,几人重新上路,柳月不愿再坐马车,拉着宝儿沿路慢慢走。萧珹见这一大一小两人玩得十分开心,索性将马丢给李重,也跟在后面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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