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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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心中气得不知说什么,只觉得这人脑子有毛病。
    唐义见柳月赌气缩到墙角坐下,脸上的笑容更灿烂,伸脚踢了踢他,见他还是不说话,便使劲的踢了几脚,“臭小子,老实在这好好呆着吧,你要祈祷今晚的雪够大,否则你就要在这里多待几天了。”说完命人取来脚链将他锁起来,这才锁好门走了。
    等人走光了,柳月这才起身,山上比山下更冷,柳月哆嗦着抱着手臂,屋子里除了一些枯草和驴粪外什么也没有,估计之前是用来关牲畜的,幸好天气冷臭味还能忍受。为了暖和一点,柳月拼命的跺着脚搓着手,又将枯草塞到门缝里挡住一些寒风。
    这两扇破门上有后来加上的铁条,虽然挡不住风雪,但是挡住人还是绰绰有余的,这也是门口连个看守也没有的原因。柳月将门缝堵上,还是冷得要命,从门缝望去,外面白皑皑的全是雪,即使跑出去,不知道路也是要冻死的。他被套在黑布袋子里扛到这里,一路上数着自己的脉搏,只知道马车行了大半个时辰,又换了马走了一个多时辰,这才到了这山里不知名的地方。算起来,这里离赤沙军的大营足足隔了十来里。也不知道复兴盟的人在这深山老林中做什么勾当。
    柳月在心底将唐义骂了一通,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哪里招惹他了。眼见天色快要黑了,肚子也饿了起来,想起中午的那碗热腾腾的羊肉汤,又不禁咽了口口水,现在哪怕没有肉,只要有口热水也是好的。柳月紧了紧身上的棉袍子,将自己整个缩了进去,等到天全黑了,也不见有人送饭来,柳月知道这是没有晚饭了。
    哆哆嗦嗦又呆了一会,柳月冷得连呼出的气都快结冰了,他不得不将仅有的枯草堆在腿上,一伸手摸到一个冰凉凉光溜溜的东西,柳月以为是摸到了驴粪蛋,吓得赶紧丢手,丢出去的东西撞在门上的铁条上,发出清脆的响声,这才发现是个石头。
    饥寒交加,柳月连伤心都没了力气,回想这一年以来,自己的境况真是越来越差,落到这步田地全是自己任性妄为的结果。想到他人,又不免想到萧珹来,虽然没有指望什么,但是也免不了想一想若是他知道自己在这里,会不会派人来救他呢。
    柳月累得很,又不敢睡着,上下牙齿打着架,摸到门口挖了点雪解渴。虽然天全黑了,但是下着雪,外面一点也暗,柳月看着自己新冻伤的食指,知道再呆下去即使不死也要冻废,决定想法子逃出去。
    柳月环顾四周,突然看见那块石头,柳月捡起石头来,石头光溜溜的极为结实,随手在脚链上敲了敲,脚链一点没动,但是有一点却让人惊喜,因为柳月看见了蹦出的火星。
    民间取火除了火折子就是火镰,即使现在没有上好的打火石,就是这样敲打也有火星子,哪怕一时不成功,也有个希望。柳月找了一个背风的地方,从衣服里扯出一些毛絮来,小心翼翼的打着火。
    这一打就是一个多时辰,就在柳月快要挥不动胳膊的时候,毛絮终于冒出一丝烟来,柳月从来没有觉得焦糊味如此好闻,小心翼翼吹燃火星,将干草放上去引燃。终于小小一簇火苗照亮了整个屋子。
    柳月开心的笑了起来,略微一思索,便去抠木门,使尽力气之后终于让他抠下来了几块小木头,然后他拿着木头将火引到门口,又堆了些干草在这里,他要将门烧掉。
    火光渐渐大起来,外面刮着风,柳月害怕风把火吹熄了,小心拢着,又脱了一件里衣来引燃,不一会儿火借风势力将木门烧起来。
    柳月一边烤着火一边注意着外面的情况,黑夜里火光最引人注目,相信不久就会有人发现。但是柳月却也不担心,门烧掉之前没人发现他就跑,发现了也不打紧,唐义不会要他的命,再惨也不会比现在惨。
    烤了一会火,身上暖和不少,手脚也不麻木了,柳月捡起一枚门上烧掉的铁钉子,折腾几下将脚上的镣铐打开了。
    也不知是看守的人太过自负还是太过松懈,等到木门烧坏了大半也不见有人来,柳月见已经能够出去了,冒着大火一脚踢散木门,就着雪堆一滚将身上的火苗扑灭,趁着雪光一路摸下山去。
    这里是半山腰,往上只能看见山头,往下依稀可见几点火光,但是离得远,根本看不清是什么人,地上有一条羊肠小道依稀可见,但是他不敢走,走这条路很容易和复兴盟的人迎面对上。柳月捡了根枯树枝权做手杖,大致分了一下方向便从另一边下山。
    山上的积雪足有尺厚,白茫茫的将路都盖住了,走过雪路的人都知道,看似平整的雪地往往更危险,你不知道一脚踩下去会是坑还是平地。雪地看不清地形,往往走着走着前面就走不下去了,不得不绕路下去,柳月跌跌撞撞一路往下走,不一会双脚就被雪水浸透了,寒冷刺骨的风从林间穿过,吹得他心脏都快冻住了。
    柳月强忍着一口气,脚仿佛没有知觉一样,只知道不停的前行,然而脑中的景象却变成了在云岫峰的景象。
    冬天的云岫峰雪下得比这里还要厚,他经常趁师傅不在家的时候从高处往下滑,然后等天心哥哥将他接住,哪怕浑身湿透也不怕。柳月眼前似乎出现了温暖的火堆和热腾腾的洗澡水,桂婶一边数落着他和天心哥哥,一边帮他将头发擦干。那样欢快的时光虽然不多,却是他幼年少有的欢快玩耍。柳月一边回味着,一边渐渐力竭,再一次被绊倒之后,终于趴在地上爬不起来了。
    冰冷的雪地贴在脸上,柳月不知道自己现在的模样有多惨,只觉得自己快要死了,耳边似乎传来呼喊声,风声太大他听不清。迷迷糊糊中,似乎看见有火光,柳月抓着树干拼命的爬起来,终于看清了山下的情形,几个人打着火把往山上而来。看着近在咫尺的敌人,柳月在暴露身形被抓和困在这里冻死之间,艰难的抉择着。
    然而时间并没有给他太多的思考,因为他的脚迹还是暴露了,顺着一路找过来的士兵没费多大功夫,就将他抓了起来。柳月在昏迷之前,头中只有一个想法,现在他不用痛苦地做选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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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
    柳小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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