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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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场小雨,将枝头所剩不多的红叶全部打了下来,薄薄一层铺满了小径。柳月来不及欣赏这凄美的景色,就被身后的人推了一把。士兵不耐烦地叫骂着,粗鲁地推搡着,就像赶着牛羊一样驱赶着他。
    柳月皱了皱眉头,他从未想过自己有一天会这样回昌邕,他现在就是一头待宰的羔羊,公孙翱将他带回了昌邕郡,说是要将他杀了祭旗,但是这屠刀迟迟没有落下。这就好比被人扼住脖子却又留了一丝缝隙可以通气,虽说还活着,却活得无比憋闷不安。
    就在柳月以为这是公孙翱新的折磨人的手段的时候,公孙翱命人将他从地牢中带了出来。重见天光的感觉说不出的畅快,枯黄的草木发出微微腐败味的清冷气息,此时此刻竟显得那么亲切,柳月贪婪的呼吸着,站在风口上抬起袖子,似乎是要让冷风吹走浑身的阴晦。从这里可以看见山下连成片的军营,竖起的旗帜上依稀是个狼头的图案,看来这里是赤沙人的军营。
    一堵白墙出现在半山处,松柏之间露一角屋檐来,远看着像个农庄,走近了才发现居然是座院子,院子颇为精致,也不知是哪户人家留下的别院,现在便宜了公孙翱。
    柳月被带了进去,公孙翱坐在窗边,屋子里还有两个人,一个是石头,还有一个人柳月从未见过。
    “这就是柳月?”那个人见他进来,慢慢走了过来围着他上下打量,那眼神,就像是在打量一件稀奇古怪的物品,柳月轻轻皱了皱眉,一言不发的瞪着他。
    “没错,就是他。”石头在一边附和。
    “有趣,居然敢瞪我,有趣,哈哈哈哈……”那人猖狂的笑了几声,也不知哪里值得他笑得这么欢快。
    “见也见到了,送客!”
    那人的笑声太过刺耳,公孙翱脸色也很难看,毫不客气的下逐客令。
    笑声戛然而止,那人手一挥,也不管公孙翱的脸色如何,张口说道:“且慢,王子,那天晚上如果没有我们的人拦住,他早就跑了,柳月应该归我们。”
    公孙翱不悦地说道:“他是我带回来的,关在我的地牢里,就是我的俘虏。”
    眼看两人就要吵起来,那人却狡黠一笑:“听说王子想拿他祭旗却一直没有动手,这是为了什么?柳月做了这么多好事,王子不杀了他难以服众,杀了吧,又舍不得,实在为难啊。王子这么为难,不如将这烫手的山芋丢给我,我不怕烫手。”
    那人像是笃定了公孙翱会同意他的条件,公孙翱脸色更黑,他杀不杀柳月,哪里轮得到外人指手画脚,骂道:“休想,天底下那有这么便宜的事情!”
    “王子不要发火,以后两家日子还长着呢,何必为了一个臭小子伤了和气。这个人我们护法很感兴趣,反正你拿着也没用,何必斤斤计较呢。”那人回到座位上,端起茶碗喝了一口。
    公孙翱冷笑一声:“以后?这回我们损失这么大,你们难倒还指望以后?”
    “王子,这回的合作出了一些岔子,相信王子也知道是谁干的,不能全怪我们啊,我们护法可是真心实意和贵国结盟的,当然要谈以后。”那人打了个哈哈,也不生气,将话圆了回去。
    “唐义,你们也不过是丧家犬,告诉你们护法,我可不敢再信他。送客!”公孙翱压低声音,有几分咬牙切齿。
    “王子说的是,等我回禀了护法再来拜访。”唐义笑了几声,也不等侍卫进来,大摇大摆的就出去了,走之前还特地打量了一下柳月。
    柳月站在那里一句话也没有说,好像被讨论的不是他一样。其实他到现在还不明白,这个唐义要他来做什么。
    “押下去!”公孙翱连看都懒得看他,冷冷吩咐侍卫将他押回去。
    “慢着,你打算怎么处置我。”到了这个地步,柳月是有几分后悔的,如果不是托大没和小景一起逃出去,现在也不必连出来透口气都成奢望。
    “你觉得我该怎么处置你?”闻言公孙翱抬起头来,怒气一瞬间暴涨,柳月坏了他的大事,他很想一刀杀了柳月以解心头之恨,却又有一个声音阻止他这么做。
    “我知道你恨不得把我碎尸万段,我不恨你,只希望我死的时候能够换身干净衣服,虽然我还有很多事情没有做完,就这样死了有些可惜……”柳月低声说着,有一些是故意说给公孙翱听的。
    他在地牢中的这些日子早已经想通了,自己落到这个地步的确怨不得别人,都是他自作自受,若是公孙翱杀了他,也只能感叹命运如此。但即使是这样,他也不想坐以待毙,如今他活下去的希望全在公孙翱仅存的一点同情心上,经过惴惴不安的关押,柳月其实隐约明白公孙翱是不想杀他的。
    毕竟他还是公孙翱的救命恩人。
    一向倔强高傲的柳月突然露出这样一幅柔弱消沉的模样,公孙翱大感意外,尤其是柳月说他不恨他的时候,他的心中更不好受了。
    “还不押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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