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形,钱硕有武艺在身,两人皆有前科,我走访了赌坊和妓院,发现张痞子手中还有官银的碎银子,这就是物证了,可惜张痞子已经死了,剩下的银子也下落不明,至于钱硕,不过是死鸭子嘴硬,再审一审就好了。
再说了,田富家有田产,还准备成亲,又是良民,如何有胆量抢劫官银,定是这两人碰巧嫁祸与他。侯爷此案,只怕是判错了。”
徐仁听完作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来,连连叹气说道:“此事是我疏忽,贤弟以为该当如何?”
虞俢笑道:“咱们同为南人,自当相互帮衬了。张痞子今年才露出马脚来,也不该怨侯爷不查。不过事情已经闹到平城了,侯爷总要给廷尉府一个交代,我也要给廷尉府一个交代,不然面子上过不去啊。还有田家的人,须得好好安抚才行啊。”
这几句话说得意味深长,虞俢的话无非三个意思,其一是他也是南方人,不愿为难徐家,他可以马虎一点。其二是冤案已经做成,平城都知道了,捂不住的。其三是只要打点好廷尉府,安抚了田贵,这件事的责任不一定要他背着。
这三点环环相扣,徐仁一听就明白他的意思了,尤其是那句“咱们同为南人,自当相互帮衬”深合他意。当即大笑道:“哈哈哈,贤弟行事周密,老夫佩服。你放心,廷尉府那边我自会打点妥当的,贤弟破此奇案,当居首功,待他日高升,老夫当送一份厚礼。”
虞俢拱拱手,也不推辞,笑道:“那就多谢侯爷了。”说完又道:“我虞某人微言轻,根基浅薄,时常想做出一番功绩来,却不得时机。这次有幸结实侯爷,实乃三生有幸。”
“哈哈哈,贤弟见笑了,老夫不过一介乡候,算不得什么。不过贤弟与我一见如故,别的不敢保证,这南边还说得上话,今后但凡有事,我徐某人赴汤蹈火在所不惜。”
“如此就全仰仗侯爷了。”
两人称兄道弟,亲热熟稔,虞修话里话外都是想攀上徐家这根高枝,这让徐仁心中的怀疑尽数去了。他十分满意,大感自己眼光不错,虞俢在平城度日艰难,需要功绩往上爬,也需要靠山扶持,正好他也需要一个棋子安插在朝廷里面,虞俢的身份品性很合他的胃口,两人可谓一拍即合。
说完话,两人携手下了船,虞俢站在船头停了一下,看见有一人背对着众人坐在柳树下垂钓,身边只有一个童子陪着,背影孤高冷峻,与岸边热闹的景致格格不入。
徐仁望了一眼,摇头笑道:“是他,我还道他不来了。”拉着虞俢的手往那边走,“此人名叫顾愈,是顾家家主,算起来只比贤弟长一岁,当年默默无闻,你应该不认得,你与我去认识认识。”
虞俢随徐仁到了柳树下,童子落落大方地行了礼往边上让让。徐仁十分热情地笑道:“顾贤弟好雅兴,春江水暖,河鱼正肥,不知收获如何?”
顾愈转过身,不慌不忙地放下鱼竿,与两人行礼,笑道:“今日顾某来迟,遍寻不见侯爷,只得枯坐在此。”
徐仁哭笑不得:“贤弟还是一张利嘴,是老夫招待不周了,失礼失礼。”拉过虞俢道:“来来来,介绍一友人与你认识,这是顾家家主顾愈,这位是……”
徐仁刚想介绍虞俢,顾愈开口打断他,似笑非笑道:“我知道你,廷尉府特使虞俢。”
虞俢有些意外,笑道:“原来顾兄早已知晓我,虞某真是倍感荣幸。”
“好说,你在云阳城中弄出这么大的动静,我不知道也难。”
虞俢知道顾家的,云泽未灭之时,顾家商号遍布云泽,可谓是富可敌国,虽然经过战乱没落了,但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顾家至今都是南方数得上名号的商号。他之前查那批官银的下落,将云阳城中的钱庄查了一遍,其中不乏顾家的产业,看样子是惹到顾愈了。虞俢看了一眼顾愈,想起韩麟所托之事,心中便有了计较。笑道:“鄙人也是为查清案子,给顾兄添了不少麻烦,我在这里给你赔罪了。幸好此案已经水落石出,今后不会再生事。”
徐仁见顾愈神色冷淡,笑着打圆场:“哈哈哈,不错,虞贤弟也是一心查案,顾兄饶了他吧。”又对虞俢说道:“顾贤弟向来爱说笑,虞贤弟切莫当真。”
顾愈笑了一下,态度缓和不少,“案子了结了再好不过,虞大人要查案草民自该配合,但是大人查了一遍又一遍,账房叫苦不迭,很是头疼啊。顾某说话直,还望大人勿怪。”
“顾兄客气了。”虞俢拱拱手,两人像是一笑泯恩仇,再不提这些。
徐仁见状将他们两人拉回了宴席之中,众人见他们回来又都围了上来敬酒,几人应接不暇。忙中偷闲,虞俢打量起顾愈来,顾愈与他年纪相仿,通身气度却大不一样,虞俢一时竟然找不出一个合适的字眼来形容他,顾愈身为顾家家主,身上并没有商贾的圆滑势利,神色不卑不亢,身姿挺拔,颇有几分武人的硬朗,虽然和颜悦色的和众人烹茶喝酒,虞俢却从中看出了几分心不在焉来。正待仔细打量,顾愈却突然转过头望了他一眼,虞俢一惊,匆匆挤出一个笑容,举起杯子隔空向他敬酒。顾愈没有说什么,弯起嘴唇笑了一下,也举了举茶杯。
虞俢喝下酒,他回味顾愈那个眼神,心中狂跳不止。顾愈的眼神看似温和,内里却尖锐冰冷,对上他的眼神的那一刻,虞俢甚至有一种自己被看穿了的错觉。直到宴会结束,虞俢也没再打量顾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