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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城的时候他说过的那样,两人以后不要再见的好。
至于先生,柳月从来就没指望他能来救自己,他对先生更多的是担心,他担心自己在昌邕城时写给先生的信会被别人知道,连累到白家可就不妙了。
柳月心想现在自己又是是孤身一人了,要想不被公孙翱逼迫利用又要从他手中逃出去可不容易,想来想去他想到一个十分冒险的办法,那就是接着装疯。
只有他疯了,公孙翱才不会逼着他投靠赤沙,同样赤沙人也会放松警惕,让他有机可乘。
柳月想起天心哥哥来,天心哥哥天生便有些傻,偶尔也会抽搐不止,但大部分时间他会很听话地坐在那里。是以柳月装疯装得很成功,他简直连自己都要被自己骗了过去,半真半假的演着戏,他有大把的时间将自下山以来所遇到的事情一件一件仔细梳理,由此想通了不少以前没有想通的事情,也想通了自己以后该怎样做。
自己凭着一腔热血下山,发誓要查清当年的真相为父母报仇,东仪之行是失败的,他还没问出什么陈敬就死了,而后自己卷进各方势力之中,直到遇见王伏和韩麟,他才得以窥见当年的一些真相。
王伏告诉他当年的一切都是因为皇帝的猜忌,他的父亲为宁朝立下汗马功劳,在军中一呼百应,他的威望和权利太高了,皇帝这才找借口杀了他。这也是柳月一开始就怀疑的事情,但是他想着只是其中一个原因,他不完全相信。
韩麟告诉他当年是因为云泽人的栽赃陷害,萧不得已才杀了他的父亲平息民愤,他的父亲是心甘情愿的。柳月清楚的记得父亲临死之前的无畏和平静,这个理由乍一看上去十分合理,但是同样不能让他信服。
即使当年云泽人从中作乱诬陷他父亲,即使皇帝萧不得已才将他父亲处死,可是那些跟随父亲多年的将领为什么也会一并处死,他的父亲怎么会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袍泽被牵连至死而无动于衷。
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让一个小小的粮饷贪污案变成一个叛国谋逆案?
柳月仔细回想自己查到的事情,他相信除了皇帝和云泽人,一定还有什么在中间推波助澜,想来想去,他突然想到另一个问题。
在东仪的时候,陈敬母亲的寿宴上突然出现的使者,怎么会和伍峥有勾结,还有陈敬和邱明背后,到底藏着什么人。
事情仿佛又回到了起点,柳月非常苦恼,他手头的线索太少了。不由的柳月想起了汇昌楼,他下意识一摸胸口,这才发现萧珹派人来救他的时候,那人给他的铁牌已经不知去向了,他昏昏沉沉这些时日,除了一瓶梨花白被阿赫收了起来,其他的东西都不知去向了。其实铁牌在手中他也不见得会用,但现在丢了却又觉得有些可惜。
想起东仪的事情来,柳月自然想到了左江。当年这件案子御史亲自调查,左江一定清楚事情的始末。柳月在东仪的时候便想逼问左江,只是因为怕暴露身份才没动手,现在他想是时候去见一见左江了。
他救过左江的性命,挟恩逼问又有何妨。
打定主意,柳月决定装疯到底,可笑的是穆柯用大巫的性命来逼迫他,柳月很想告诉穆柯他已经不是从前的柳月了,一味的救人给他带来的教训足够深刻,那个固执的任性的单纯的柳月已经不存在了。
他成功的骗过了公孙翱和穆柯,公孙翱要带他离开西凉城的时候,他以为机会来了,却没想到一路上阿赫寸步不离的看着他,荒无人烟的荒漠也不适合逃跑,就这样他到了玉琼城。李延的府邸戒备森严,这个时候柳月才明白公孙翱至今不放心他,所以他还要接着忍耐。
这一忍耐,便让他的左手皮开肉绽。
李延的脚踩在他的手上的时候,柳月的神色是毫不作假的,十指连心,这剧痛让他差点昏过去,冷汗大滴大滴的落下,他一度认为自己是真的会疯了,但是很可惜,这疼痛反倒让他越发清醒起来,他也不知怎么熬过去的,总之他清醒的看着自己的手变成如今的模样。
等到夜深人静的时候他将受伤的手放到心口的位置,对着黑夜起誓道:“总有一天我会让你们都还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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