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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珹让军队驻扎在阳泉郡的牧马山，朝廷收到战报之后，估计是因为这次大捷，居然没有责问萧珹擅自出兵的事情，而且派使臣送来许多赏赐。不管怎样柳月安心不少，就怕这个节骨眼上，再出什么变故。
萧珹将皇帝赐下的东西分给将士，柳月名下分了一袋肉干和五吊钱，肉是每个士兵都有的，钱是将领们才有，柳月不想要这些，便将东西都给了伙房。
去了伙房，柳月便起厨娘来。
厨娘那日哭了一天，好点之后变得消沉起来，柳月抽空过去看她的时候，厨娘絮絮叨叨的说起一些事情，柳月这才得知老宋年轻的时候就是自己父亲的部下，他的腿就是在阳泉关伤的。老宋受伤之后回平城做了铁匠，但是他一心想上阵杀敌，这次他非要来参军的，因为腿伤，只能充作工匠，厨娘不放心他就跟了过来，原以为做工匠没有危险，哪知道老宋还是瞒着她去武关做了探子。
“我早就料到死鬼不甘心，他一心想上阵杀敌，即使我打断他的腿他也要来的……这都是命……现在好了，腿真的断了……”厨娘一边擦眼泪一边哭诉：“我跟了他一辈子，人人都说他怕老婆，他若是怕我，哪里有今天……男人没有一个好东西，说丢下你就丢下，一点也不留情……”
厨娘的控诉让柳月鼻子发酸，老宋死了，完成了自己的心愿安详去世，留下厨娘一人独活人间，他不禁想起自己的父母来，顿时泪流满面。
厨娘见柳月哭了，心中更伤心，一把将柳月搂在怀里，大哭道：“若是我儿还活着，也像你一般大了……狠心的爷俩……留我一个……”
柳月没有挣扎，任厨娘将他紧紧抱住。厨娘痛哭一番之后才放开柳月，察觉到不妥来，紧张的语无伦次地说道：“小郎君，我……那个……”
柳月安慰道：“没事，都是伤心之人。”
哭了几场之后，厨娘也累了，后来柳月再见她，她只是神色憔悴没有再哭。柳月想她是死心了吧，就像他一样。
大军开拔，柳月要和他们一起离开武关，问了厨娘的意思，厨娘想带老宋回家安葬。这次战死的将士多达数千人，只能就地安葬。柳月见厨娘神色凄凄，便自己花钱雇车送他们回去，若是一路顺利，算起来现在他们该到高阳郡了。
一番回忆扯出老远，柳月站在伙房门口，感觉睫毛都快结冰了，远处兵营中将士们还在操练，柳月抱紧自己的披风，一溜烟跑回帐篷。
现在赤沙人全部被围困在阳泉郡，逼到极限势必会反弹，眼见一场恶战就在眼前，将士们日夜不敢松懈，这样的天气里，大家都恨不得痛快打一场，但是打仗急不得，所有人一边忍受着恶劣的天气，一边焦躁不安地等待，不管是赤沙人还是中原人，似乎都到了极限。
让柳月没想到的是，最先等不住的是赤沙人。
冬月末，赤沙人倾巢而出，这次穆柯没有单独行事，他和柴涿合并一处，领着三万人直扑赵光的驻地。
赵光的驻地在牧马坡的东北方向五十里外，与西路大军的营地互成犄角。因为天气和粮草的原因，赵光将部下十万人精简了一半，只留下年轻力壮的，他的军队本来就戍军居多，好在这两年的磨炼叫他们长进了不少，对上穆柯的三万精锐，倒也勉强一战。
军报传到萧珹手中，萧珹连夜召集几个部下商议，柳月已经睡下，被帐外的喧哗吵醒，也跟着去了大帐。
萧珹手下的谋士建议还是先派兵增援，赵光一旦抵挡不住，赤沙人便会突破防线绕到他们后方。到时候两面夹击，任玄甲军再骁勇也支撑不住，再者粮草不好运送，现在这么多人困在这里，一旦赤沙人截断粮路，他们就要被困死了。
谋士说的有道理，萧珹望着沙盘，却觉得有些不大妙，柴涿号称十万铁骑，穆柯手下至少有五万人，即使在武关一战损失过半，加上玉琼城的兵力，现在他们手上至少也是十万之众，穆柯和柴涿两人却只带三万人马合攻北路大军驻地，剩下一大半人马他们是准备做什么。
这样一想，这分明就是一个陷阱，穆柯和柴涿二人就是要他分兵前去增援赵光，他们的目标根本不是赵光而是他。
这一步棋下的妙极了，赤沙人主动出手占据上风，不管现在萧珹是分兵增援赵光还是坚守不出结局都不大好，尤其是在这样恶劣的环境之下，若是赵光败了，好不容易聚起的士气将再次散去。不管是邙原之战还是武关之战，赤沙人的根本都没被动摇，而他们只是苦苦支撑，现在一步走错，就将万劫不复。
是增援还是不增援，各人意见不一，沙盘推来推去没有一个好结果。柳月在一边插不上嘴，猛然听见萧珹叫到自己的名字，柳月一惊，原来萧珹是问他粮草的问题。大军往北推进，粮草补给成了一个大麻烦，粮草从河西诸郡运来，每日光是运送的民夫杂役就要上万，这还不包括沿线护送的军队，若是粮道一断，大军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