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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仁将仆人递来的药喝下,棕褐色的药汁飘着一股浓郁的苦味儿,他皱了皱眉头,一口气将药汁喝掉,然后用香茶漱了口,这才觉得心中好受了一些。
他的爱妾吴氏带着侍女过来,娇笑道:“老爷,我又做了新点心,老爷快尝尝,看好不好吃。”
徐仁望过去,婢女手中捧着一个小盘子,上面摆着几块红红绿绿的点心。吴氏拈起一块送到徐仁嘴边,徐仁看了她一眼,笑了一下说道:“我可算是有口福了。”然后很爽快地将点心吃下。
“老爷,味道怎么样?”吴氏满眼期待,徐仁尝了尝,说道:“味道不错,绵软清甜,颜色也好,可以比得上鸿来居的‘满园春色’。”
“哎哟。”吴氏脸上一红,喜形于色道:“都是材料好,我哪里比得上鸿来居的厨子。”说完又拈了一块喂给徐仁吃。
徐仁也不反对,吴氏喂他吃什么,他就吃什么。这个吴氏入府已经七八年了,姿色在众多侍妾中不算最拔尖的,但是她胜在有一双巧手,不管是厨房还是在别的地方,这双手都能让徐仁尝到特殊的滋味,加上吴氏十分善解人意,从不争风吃醋耍心眼,徐仁还是很喜欢她的,这些年也没有腻烦。
但是今天,徐仁见这位体贴的爱妾,眼神就有些特别了,他一边吃着点心,一边漫不经心的问了一句:“你入府已经七八年了,可想回家看看你爹娘。”
吴氏没想到他会问这个,脸上笑容一收,流出泪来说道:“老爷又不是不知道,我那狠心的爹娘心里只有我哥哥,我回去做什么,这么多年也不来往了,没得自讨没趣。”
当初因为吴氏的哥哥欠了一屁股赌债,爹娘便把她卖到了侯府做妾,随后她与家人便没有来往了。
“他们毕竟是你亲爹娘。”
“老爷问这个做什么,难道是……嫌弃我了……要把我打发了……”吴氏说着说着脸上露出惊惶的神色,泪珠子也要落下了,不似其他女人撒泼似得哭喊,而是柔柔弱弱地忍着泪水。大凡男人,哪个不喜欢被人崇拜依恋,如此娇弱的女子,无依无靠,将身家性命都托付在他身上,岂能不让他得到极大的满足,而且吴氏个子娇小,泪眼汪汪的竟是别有一番风情。
徐仁看呆了,心道自己真是瞎了眼,这么多年竟是没发现自家后院还养着这样一个尤物,笑道:“瞎想些什么,我离了谁,也离不得你。这么多年,我还不够疼你吗?”
“老爷……”吴氏破涕而笑,正要凑过去与他说话,突然外面一声惊呼。徐仁回头一见,一行穿着黑衣的人冲了进来,领头的就是他的内院管家,后面跟着贺帧等人。徐仁大吃一惊,一把将吴氏推开,吴氏尖叫一声,直往徐仁身后躲。
“别演了,你早就穿帮了!”贺帧凉凉地对吴氏说了一句,眼中的冷意将她和徐仁都定在当地。
吴氏脸上的表情几经变换,竟是不知道该怎么做。
“护法这是做什么?”徐仁狠狠看了一眼管家,管家只是低着头,根本不看他。
贺帧冷笑着说道:“看侯爷这么精神,心口应该不疼了吧。”
徐仁见他如此问,心中一慌,他暗中咬咬牙,笑道:“护法说的什么,我怎么听不懂,我的心疾都是老毛病了,不劳护法费心。”
“别装了,徐仁,你也是够大胆的,小命还捏在我手中,就敢坏我大事,我看你是活腻了吧。把人带上来。”
左右应了一声,拖上来一个血肉模糊的人,徐仁定睛一看是袁蒲。袁蒲死狗一样趴在地上,他的双眼已经没了眼皮,血红的眼珠子死死地望着他,像是恨他,要吃他的肉喝他的血,又像是在哀求他,求他快点杀了他好让他解脱。
徐仁一瞬间脸上的血色褪尽,他身形晃了一下,到了这个份上,已经没有必要纠结贺帧是怎么知晓他做的事情了。背叛复兴盟,贺帧不会放过他,袁蒲的下场就是他的下场。
“护法,我……我……”徐仁扑通一声跪坐在地上,老泪纵横地说道:“护法,老夫是被人蒙蔽了,都是袁蒲挑唆的,说什么复兴盟日渐式微,要我找条后路,我这才一时糊涂啊……”
袁蒲哀嚎了几声,在地上蠕动了几下,但是终究是什么也说不出来了,他的舌头也被人拔了。
贺帧鄙夷地看着他,“这样说来,我倒是冤枉侯爷了。”
“护法,我真是糊涂啊,虞俢一心想要往上爬,想拿复兴盟的事情立功啊,我被他们两个鼓动,这才犯下大错。不过护法放心,我给虞俢的都是一些细枝末节的东西,不要紧的。他人微言轻,上不得台面,即使送到平城也没什么要紧的。
你我认识三十余年,我与大祭司也是交情不浅,这些年来我也为你们做了不少的事情,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求护法饶了我这次次吧,以后我什么都听你的。”
徐仁跪在地上膝行了几步,抓住贺帧的衣摆求饶。
贺帧俯视着他,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