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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大夫握着一把寒光闪闪的小刀,温柔地捏住他某个传宗接代必须的零部件准备卸载的场面,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冷战,然后就是愤怒:“简直就是丧心病狂!”
杜松说:“跟动刀子相比,这已经很斯文了好不好!”
龙岩峰哼了一声。杜松显然是想歪了,龙岩峰可不是觉得这种不流血的净身方法丧心病狂,他骂的是那蚕房里那帮死变态,明明有不流血的手段,偏偏要动刀子,年年弄死一堆人,真的是丧心病狂!
管庄太监都被揍翻了,那些家奴也没什么好说的,一个个抱头挨捶。龙岩峰也不为难他们,暴打了一顿全丢出去,冲那些看傻了的仆人喝:“老子是石景山皇庄新一任管事,识相的滚远点,别来惹我!”
剩下没有挨揍的家奴都是些没什么战斗力的小厮和丫环,哪里敢惹这帮凶神恶煞的家伙?战战兢兢的躲到一边去,大气也不敢喘。龙岩峰留下两个人看住这帮家伙,带着杜松直奔账房。
在拳头的威胁下,已经在一场莫名其妙的混战中失去了全部能打的人马的管庄太监们老老实实地交出了皇庄的田契、房契、户籍、账本等等重要资要。龙岩峰飞快地翻了翻,眉头拧成一团:这处皇庄共有庄田四万二千五百亩,地还是挺肥的,又靠近永定河,灌溉也方便,但是庄户很少,不到一千户,耕牛更少,不到五百头。真的不用再看别的了,只要看看户口和耕牛数量就知道这个皇庄是什么鸟样了。
平均八十多亩田才摊上一头耕牛,你他妈在逗我玩吗!?
有不少资料有缺失,显然,那个姓卢的在打理皇庄方面并不上心,不然不会有这么多不明不白的地方。倒是账本,条理清晰,哪个庄户欠了多少租子,哪个庄户借了多少钱,什么时候到期,应该收多少利息……都是一清二楚,看不出那个被他一记撩阴腿踢得半死的老太监还是个理财高手。龙岩峰撇撇嘴,将这一堆账本一扔,叫来一名年纪跟他差不多的小太监:“你,赶紧去通知所有庄户过来,我有话要跟他们说!”
那个小太监不敢怠慢,赶紧去叫人,分头通知庄户们过来。
卢公公挨揍的好消息不翼而飞,在很短时间内就传骗了整个皇庄,很多庄户们不等通知便闻风而来,想看看龙公公那倒霉的样子。所以没过多久,能来的庄户都来了。龙岩峰也不废话,让人将卢公公拖出来,指着这个半死不活的家伙说:“他就是你们的管事,卢三观,因为强抢民女被我揍趴下了!”
庄户们看着气息奄奄的卢公公,齐齐发出一声欢呼:“好!”
龙岩峰嘿嘿笑着,向庄户们拱拱手,说:“鄙人姓龙,是海淀皇庄的管事,没别的能耐,就会种田!承蒙皇后娘娘信任,将这个皇庄交给我打理,我自然不能容这个老家伙继续在这里欺男霸女,所以我现在就将他和他那些家奴清理出门,还皇庄一个太平!”
有人尖叫:“你……你就是那个再世神农,一亩田的产量能顶我们几亩甚至十亩的龙公公?”
龙岩峰不大好意思地说:“正是区区在下本人小弟我。”
庄户们顿时就沸腾了,一窝蜂地涌上去将他团团包围,神情狂热:
“龙公公,以后你要带领我们种田了吗?”
“龙公公,你会将那些天赐的良种分给我们,让我们也享受一下丰收的喜悦吗?”
“龙公公,救救我们吧,我们快饿死了!”
到最后,无数声音汇成带着哭腔的叫声:“龙公公,救救我们吧,我们快饿死了!”那种凄怆,当真是见者伤心,闻者落泪。
龙岩峰快被他们挤扁了,不得不放声叫:“安静,安静!”
庄户们稍稍冷静了一点,不大好意思地退开。
龙岩峰咳嗽一声,迎着那一双双饱含翼望和哀求的眼睛,大声说:“皇后娘娘爱民如子,怎么会忍心看到大家受苦?都是这个狗东西吃人饭不做人事,欺下瞒上,敲骨吸髓,将好好一个皇庄给搞得乌烟瘴气!现在皇后娘娘知晓了他的所作所为,自然不容他胡作非为,等一下我就将他拎进皇宫,让皇后娘娘收拾他!”
庄户们轰然大叫:“好!!!”
卢公公吃力地抬起头,瞪着龙岩峰,露出两排白森森的牙齿,一副要咬人的样子。
龙岩峰才懒得管他,他让人抱来一大摞账本,说:“这些都是你们这些年欠的租子,借的债……”
庄户们顿时就变了面色。
龙岩峰大手一甩将账本全甩进火堆里:“甭管欠下多少,现在通通都不算数了!”
庄户们欣喜若狂:“万岁!公公万岁!”
龙岩峰又让人将一袋袋粮食抬出来:“我知道大家这个冬天过得很艰难,一天只能吃两顿饭,每一顿都吃不饱,这可不行,吃不饱怎么有力气帮皇后娘娘干活啊?来,这些都是那个狗东西从你们手里搜刮的粮食,排队过来领,每人五斗,拿回去过个好年,明年打足精神干活!”
卢公公嘎一声昏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