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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情况再说。你要相信,刘饼完蛋是早晚的事情,等他滚蛋了,伯父安排人敲锣打鼓把你送到儒学,也让全城人知道知道我侄儿的义举!”
陈相这才点了下头。
月亮出来了,陈月和往年一样,痴痴的看着,每到这个时候,不知为何,她的心内都涌起一种很伤感的感觉,没坐多久就以身体不适为由回屋歇息了,院子里陈曩等三人又聊了一阵子,才各自回房。
……
被指婚后,陈卿感觉不仅没有像之前见锦儿那么大方随便,反而总觉得别扭,散班后几次在长锦宫门前溜达来溜达去,总是下不了决心进去找她。
他的脑海中反复浮现着朱勋潪那晚的那句话“锦儿还未嫁给你,你们的相处应当有所分寸。”他生怕自己见到她会情不自禁,又怕时不时去找她,会让朱勋潪心里觉得他不堪托付,毕竟男儿还是要以功名事业为重的,怎能早早耽溺于儿女私情。
这样过了十几日,为防止自己控制不住思念,他索性每天都早早到宫门口,安排好一切后就回到家中,白天几乎不在王府,只有晚上才会去夜班,好安慰自己她此刻已经就寝,不便打扰。
中秋过后,这天气一天比一天凉,陈卿此举不仅没有让周围护卫们有怨言,反而因他主动承担夜班而对他多出几分钦佩和感激。
这日,风轻云淡。
他正在院中和弟弟一起温书,忽听得街上传来一阵锣声,那声音越来越近,紧接着有马嘶声,他以为是有什么紧急军情,赶忙开门去看,但见几匹马飞驰而过,骑马之人扯着嗓子高声喊着:“捷报,捷报,袁老爷高中了!”他还没反应过来,又是三匹人马从身旁疾驰而过,喊一声敲一声锣,锣声喊声一波接一波,很快便传遍了州城的大街小巷,吸引得很多人出门观看。
陈卿很快就意识到什么,赶忙转身对陈相道:“快,老弟,捷报,本州有人中举了!”
陈相正手捧《论语》摇头晃脑,听得这句话,赶忙把书丢在石桌上,三步并作两步跑到门口探头问道:“谁啊,谁啊。”
“还不知道,我见几匹快马朝南关方向去了,说是什么袁老爷。”
“袁尹?”陈相高兴的一拍手道,“一定是袁尹,快,咱去看看。”
陈卿还一脸纳闷,陈相已迫不及待的跨门而出,边往前跑边回头喊道:“哥你快点,什么袁老爷,本次我学参加乡试的就他姓袁,你快点啊,咱凑凑热闹去。”
陈卿这才反应过来,刚出门没几步,见街上已是人流涌动,都在往南关方向跑,正在感叹时,陈相已雇了个马车过来招呼他上车。
陈卿坐在马车上,但见周围房舍商铺纷纷正门大开,不断有人从里面跑出来,汇聚在一起,有赶车的,骑驴的,还有乘轿子的,街上很快便如赶集般热闹起来。
走没多远,又发现这城中马车夫也似乎全动起来,拉着各式各样的人往南关方向而去,和周围一路小跑过去的人涌在一起形成一道独特的景观。
陈卿不由得连连感叹:“这中举真是好啊,潞州城可是有些年没这么热闹了。”
赶车的马车夫是个中年老汉,边赶车边乐呵呵道:“可不是,我老汉赶车十几年了,记得上次有人中举还是六年前的事情,这眼瞅着这么多年了,咱们终于又有冒尖的出来了,能不隆重!”
陈相一路上默不作声,看着拥挤的人潮发呆,半晌感慨道:“是啊是啊,我潞州城今年参加乡试的一共不过五个人,看样子今年又是只有一人高中桂榜,难啊。”
“这已经不错了。”马车夫油然道,“六年了,山西一共考中的也没几个人,咱们潞州能有一个,很不错了。”
陈卿打笑道:“看来老先生懂得还不少,不过……”他突然想起什么,看着陈相道,“不是说今年朝廷给山西增加了五十个乡试录取名额,有九十人之多了吗,那今年中举应该相对往年容易些啊。”
陈相看他一眼没好气道:“哥,亏你整日在王府,还不如我个不出门的秀才知道的多。刘瑾前脚被抓,后脚朝廷就已经下了旨,刘谨定下的逆政如乡会试解额增加的通通恢复旧制,此次录取山西还是四十人!”
“难怪,这么多人只中了一个!”陈卿嘀咕几句,“四十人,我的天,整个布政司才四十个名额,袁老兄真不简单啊。”
说话间马车已经驶到南关一带,但见前方一处古桥上人头攒动,纷纷涌向南关村口,再往前马车就过不去了,陈相果断让陈卿扶他下车,给那马车夫几文钱,拖着他就往村口跑。
两人刚下车就听到前方一处被围的水泄不通的院子前,传来一阵噼里啪啦的鞭炮声,那声音震耳欲聋,趁着人们躲鞭炮时散开的间隙,他们二人穿过拥挤的人潮往前挤,好容易进到院门口,远远看到眼前一处极普通的土坯房前,院子里早已站满了人。
挤近点一看,门口的木棚上栓着几匹马,那马上之人早已站在院子当中,拿着工具将那房子的门和窗子砸了个遍,他们前面砸,后面便有几个人一起上去拿着早已备好的材料又将门窗装饰一新。
“这是什么意思?”陈卿不解道,“这,哪有人家刚中举人,就有人上来砸门的。”
陈相闻言禁不住哈哈大笑:“老哥啊老哥,亏你算半个读书人,这叫改换门庭,是图个吉利,懂不懂啊你,多少人家巴不得被人砸呢。”
陈卿不好意思的挠挠头,再看院中央,袁尹不知何时已被人脱下襕衫,换上了一身青色圆领袍子,头上还戴上一顶大帽,正四处向周围人作揖致意,而旁边两位穿着粗旧黑布衣、头发斑白的老人也笑的合不拢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