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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黑风高,虎啸狼嚎!
天渐渐的黑了下来,陈卿如脱笼猛虎,用尽全力没命的奔跑,恍惚听到背后有人追赶便跑的更快,他向着来时的方向一路东奔,尽找偏僻的小路跑,往庄稼地里装,浑身上下被路上的荆棘和地里高粱谷子的秸秆刺得流血也不觉得疼痛。
他好久没有像如今这般自由,周围的天地无限广阔,到处可让他纵横驰骋,天下将再没有什么能束缚住他。那种生命终于再次攥在自己手心里的感觉,足以让他忘记一切的痛楚。
他在漆黑的山路上穿梭,小心翼翼的走过悬崖峭壁,深谷沟壑,躲过山林野兽,草莽匪盗,如此般不知跑了多久,估摸公差追他不住了,这才找了处破旧的土地庙栖身。岁入寒秋,天气越发的生冷,陈卿拖着疲倦的身子进到破庙,眼看香案上有些不知谁人供奉的黄梨瓜果,赶忙伸手拿来吃,边吃边向土地神拜了又拜,口中默念:“弟子陈卿,今日落难,衣不蔽体,食不果腹,偷吃了您老人家的食物,还望恕罪。”
说罢又拆了庙里很多幡幔,套在身上御寒。连日的辛苦让他很快倒头就睡,直睡到第二天日上三竿才醒来,温暖的阳光照在身上,让人感到浑身舒坦。陈卿不敢多呆,继续上路,如此又一连跑了三五日,朝行山间,夜宿破庙,担风袖月,历尽辛苦,渴时则寻些山泉水,饿时则到处寻找瓜果野菜充饥,虽如此腹中仍旧时常饥渴难耐。
这日午后,他走着走着忽见前方有一处山岭似有生气,好容易攀爬过去才看到山间隐约有个村子,顿时大喜过望。走到村口问一位正挑着两担干柴歇息的樵夫,这是哪里地界,被告知已走到辽州一带。
他心中暗喜,总算不曾失了方向,如此再往南走便可进入潞州黎城县,终于还是逃出来了。又问老伯可有米饭,那樵夫见他衣衫褴褛,口音也有些生,便问如何,陈卿撒谎说是随父亲来此间做生意,遇着盗匪走散了,说着便去帮他挑起干柴。老伯于是请他到家中吃了饭食,陈卿又帮他们挑水劈柴,很是勤快。当日便在那老伯家的柴房住了一夜,第二天借口寻找父亲辞行了去,临走又得老人家赠予一些衣物口粮,虽是简陋,足够他过活几日。如此继续南行,又是几日奔波,他朝登险道,夜宿荒林,历经辛苦,手脚上都生了泡,哪里还熬的住?这日不知行到哪里,又见前方路边一处古庙,遂奔入里面倒头就睡。
夜半三更,正睡意朦胧中,忽听得外面有响动,正待起身却发现连日困倦竟然累得他爬不起来。犹豫间却不知从哪里来两个挠钩将他身子搭住,进来几个人,二话不说把他按住绑了。陈卿刚要说些什么,已经被对方用布塞住了嘴。只听一个男的的道:“看这小子长得还算俊俏,大哥肯定喜欢。”另几个人也附和道,“我看还行,就是身上太脏太破了点。”
一人不以为然道:“这有什么,回去先给他洗洗身子,换身干净衣服就是了。”
几人说罢便将陈卿牵羊似的带离破庙。一路上穿过几处山岭,约走了二十多里路,快要天明时分来到一处山头,把他交给一个大汉带到草屋中。那人将陈卿捆绑起来,剥去衣服冲洗了下,又给换上一身衣服,才去了他嘴里的堵布。陈卿气喘吁吁道:“你们到底是什么人,抓我到这来作甚?”那人也不言语。不几时,屋外走进来一个大汉,身旁站着刚才捉他那几个人,身后又跟进来十几个小喽啰在两旁摆开。陈卿抬头见那大汉时,见他头戴红凸面巾,身着青锦袄,脚踏一对吊墩靴,身躯虽凛凛,相貌却粗疏,正瞪着一双虎目仔细打量着他,捋捋胡须大笑道:“好好,就是要这样的。”
他回头对那几个捉陈卿上山的人道:“这次你们做的不错,回头我重重有赏。”那几人千万谢了。又见他吩咐道:“你们给他安排些吃喝,多养两日,养得再白胖些,马上让他和小姐成了。”
几人纷纷应诺。那大汉走出草屋,边哈哈大笑道:“小的们听好了,三日后,大哥我请你们喝喜酒!”众人齐声欢呼。陈卿不知所以,连问身边那汉子到底怎么回事。那人这才说道:“算你小子运气好,不知是几辈子修来的福气,我们大王看上你了,要把小姐许你成亲呢。”
陈卿闻言大惊,赶忙说道:“这位哥哥行行好,我是娶了亲的,妻子尚在,岂能再成亲,麻烦您跟大王说说饶了我吧。”
那大汉一听,怒目圆睁:“你说什么?饶了你?真是笑话,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老子管你成没成亲,我们大王看上你那是你的福分,要么乖乖听话,不然宰了你喂狼吃。”
陈卿又要说些什么,那人又把他口堵上,扔在一边转身离开屋子,边走边喃喃道:“这世道真是没天理,我们整日在山上忠心勤恳却不见大王赏识,好端端小姐,倒便宜了这么个要饭的。”那人走后,陈卿一下子傻了眼。心想这世道还真是可笑,听说过抢良家妇女上山做压寨夫人的,还没见过抢个小伙子上山